百姓们竟然接二连三成群结队地走出了家门,或戴着帽子或撑着伞,将身子缩在袄子里,颇有兴致且分外好奇地望着城门口的方向。
“听说劼将军追击灵雾山的鬼魅君大获全胜,此刻大军返城已经在城外两三里处,很快就要进城了。”
“大获全胜?莫不是劼将军真将那鬼魅君抓住了?我听说这鬼魅君盘踞灵雾山多年,当年就连百里大帅亲自率兵去剿,也没能成功啊!”
“这一次情势可不一样,鬼魅君并不在灵雾山,而是在距离王城数百里之外的紫云山庄,啧啧……竟然只率领了几百人,就去和劼将军的几千精兵对抗啊!要我说,这鬼魅君也真是傻,以他的武功,返回灵雾山并非难事,不知他为何中途取道紫云山庄……”
“这些事,又岂是我们这种寻常百姓能猜得透的?嘿嘿,咱们还是安心看热闹吧,我听闻劼将军不仅打了胜仗,而且还带回了一样战利品,从前劼将军的战利品,金啊银啊咱们都见识过了,只是不知,这一次的战利品又是何物。”
“对,对,我也着实好奇得紧啊!你们瞧,城门那边不仅有礼司部侍郎程珠砚,还有深得洛丞相宠信的神医楚渊,就连百里大帅竟也亲自来了,嗬,这定然不是一般的战利品……”
人们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注意到临街的一幢茶楼上,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孤清孑然地站在一处安静的雅阁露台上。露台上也积了厚厚的雪,他便站在这厚雪里,任凭那浅碧玉冠拢起的发在他身后飘飞,任凭那白色的衣袂在风雪里撕卷。
他一动不动,一张向来俊逸如仙的容颜,此刻显得异常的苍白。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上、肩上,他丝毫不顾,就那样注视着城门口的方向,目光里难辨悲喜,只有死水一般的清冷。
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让任何人打扰,就这样等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