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就是读过书的人,她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学过的科目、遇到的老师比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多,她能看出来不同之处。
可是韩老就要回京城了。她这段时间,托了张阳那些镖局兄弟、托了符三、甚至托了韩老,找遍潞阳,都没找到满意的先生。
林卉并不是要林川学到如何厉害的程度,她只是以己度人,觉得孩子应该全面发展,不能只局限于诗词歌赋,尤其是林川还处在启蒙阶段。
不说别的,算学、法律总要会一点吧?
结果,只是把这俩条件摆出来,便有那迂腐书生直摇头,直呼这是旁门左道,岂能因小失大,丢了经义诗赋。
林卉没法,只得暂且搁置,打算等成亲后再慢慢找吧。
林川算是她半道捡来的弟弟,她尚且如此费心,若是她自己的孩子,定然也是不会轻忽。
故而,即便她不一定会离开梨村,但世事难料,曾嫂这话确实在理。
听她这么说,曾嫂似乎松了口气,脸上便微微带出分笑意:“姑娘理解那便好。”然后一板脸,“既然姑娘知道其中道理,那这规矩就必定得立起来。”
?林卉茫然。
“听说熊家有十几名下人,加上奴婢母女,应当也有二十人了。若是姑娘有了孩子,下人还会再增加。”
“您身为当家主母,以后要管着如此多的下人,倘若不把规矩立起来,下人随意惯了,便会偷懒、便会耍滑,甚至还能拐着弯儿指示主子……仆不分,日后必定生『乱』。”
曾嫂面容沉静,双目直视林卉,沉声道,“主背主弑主之事,也不是不曾见过。”
林卉悚然。
曾嫂见她似有所悟,神情放缓,再次福身:“是奴婢逾越了。”
“不,你说的很对。”林卉肯定道。确实是她疏忽了。也是她没有摆脱现代思想。
究其根本,她对封建社会的nu隶制,其实还是有抵触的。否则,有人给自己干活,让自己舒舒服服的,不是更好吗?
可曾嫂说的也对,她不能继续这样。
她叹了口气:“回头我好好想想,弄个什么章程出来。”看来这位曾嫂,应当是熊浩初特地给她找回来的管家娘子了。
她的态度让曾嫂彻底松了口气,脸上便多了几分笑意。只听她道:“不着急,往后可以慢慢捋。如今要紧的是别的事。”
林卉随口道:“还有什么事比较要紧?”掬水洗干净手。
“姑娘后日就得出嫁,”曾嫂伸出胳膊,示意她扶着自己起来。
林卉不习惯,甩了甩水滴直接站起来。
曾嫂也不多言,收回手,继续道,“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赶紧把全身肌肤给保养一番。”
刚绕过菜篮子准备上阶梯的林卉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
曾嫂唬了一跳,急忙扶住她:“姑娘,您没事吧?”
“无事。”林卉摆摆手,然后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曾嫂犹自不放心,继续搀着她,引着她往屋里走:“女人家最要紧的就是这一天,若是能在洞房花烛夜把男人拿下,这往后的日子啊,便顺遂多了……”
林卉满脸囧然地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讲解各种御夫之道,以及养肤经验。
接下来,林卉便开始了古代贵『妇』人的奢华护肤流程。
添加各种活血祛湿『药』材的汤浴,生肌润肤的『药』油按摩,香喷喷的脂膏涂抹……中间还抽空吃了顿午饭。
半天下来,林卉觉得自己全身都被脱了层皮。
曾嫂犹觉不足,依然在那叨叨:“姑娘这身肌肤真真是好……奴婢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若奴婢早几天到,管他什么将军皇帝,姑娘定然都能将其拿下。”
林卉啼笑皆非:“你倒是敢说。”
曾嫂也笑:“也就在姑娘面前说说,出了这个门,奴婢的嘴谁也撬不开。”
林卉顿了顿,没有接话。这位曾嫂,从进门的恭敬,到直言不讳的谏言,再到此刻的吹捧……竟是毫不掩饰地作态。她这是『性』格如此,还是刺探她这位主子的脾『性』?
曾嫂也不说话,给她的双足抹匀脂膏后,便小心地将其塞入被褥,起身福身:“姑娘,您先歇半个时辰再起来。晚饭后我们再继续,奴婢先去给您熬点补汤。”
还来?还有补汤?林卉瞪大眼,想问,曾嫂已经出门离开了。
算了算了,下午再说吧。泡浴按摩了一个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