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初飞快答道:“八百两。”
楚瑾:“……”
熊浩初看看他无语的神情,轻咳一声:“这八百两不亏,不说西北各路,若是能将京城往苏杭各地的路儿打通,货物、米粮运送更为便捷,必将带动各地商人积极来去,有了大量商人行商,税收上涨,国库充盈,岂不是好事?”许是第一回跟人讲价,他有点尴尬。
楚瑾斜睨他:“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经济事了?”顿了顿,又问,“你那位夫人指点的?”他上午翻了遍书房里的册子,虽是用于儿童启蒙,言语直白粗俗,却尽是各种经政民生之道,令人拍案。
熊浩初避而不谈:“『妇』道人家如何懂得这些,臣下年前刚盖房成亲,手头有些紧罢了。”
“哼!让你乞休!”楚瑾嗤道,然后鄙视他,“你现在不是官复原职吗?这次平寇有功,按理是要加官进爵。你既然不愿意回去京城蹚浑水,回头我让父皇给你赏个虚衔,好歹不让你饿死!”
熊浩初毫不客气地拱了拱手:“谢殿下。”完了直起身,“那这水泥买卖……?”
楚瑾:“……”他没好气,“少不了你的!”
那就是妥了。“谢殿下!”
楚瑾懒得看他,背手往前走:“前头那排房子是做什么的,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人?”
熊浩初顺势望过去,正好是他家投资的、张阳设定的厂子位置。
他离开前,那儿才开始整地,如今都已经盖起了一排敞亮的大房子了。
看到一群『妇』人在门口排队按指印,然后离开,他想起林卉说的,遂解释道:“那是我内人舅舅开的厂子。那些村民是被他招聘的员工,这个点,应该是上午班次结束,他们在打卡下班。”然后回家。
“哦?”楚瑾再次被这些新奇说法吸引,“走,去看看。”
……
午饭是林卉跟林川单独吃的,张阳跟熊浩初在前院陪着太子。
她原以为这些人要吃上许久,跟林川吃罢饭,便打算去歇个晌,然后就看到熊浩初端着碗进来。
她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后退两步,看向熊浩初:“怎么了?”
熊浩初神情严肃,将碗搁在桌子上,看着她,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遗憾:“综合大部分大夫的意见,咱们这个孩子……”对上林卉戒备的目光,他放柔声音,“咱们以后还有许多机会,这个孩子,让他晚些来吧?”
林卉早有所料。明明这个决定是对她最好的,她却心里一紧,立马辩解:“打掉也会伤身的!”
熊浩初盯着她:“大夫们都在外头等着了,该备的『药』备好了,只要你喝了『药』……”他们立马就能过来。
难怪上午没动静,合着是去备『药』了。
林卉不舍又犹豫。看着对面男人严肃的神情,她陡然想起这人昨夜里的欣喜和激动,仿佛抓到一个理由,她急忙道:“你这个年纪还没个孩子,别人在你这岁数都已经儿女成群了,要不,咱们就……留下吧?”
“不,我不急!”熊浩初摇头,认真道,“咱们再等两年。孩子什么的,我们以后还会有,你的平安最重要。”
林卉心里酸涩。这家伙其实古板的很,他昨晚那欣喜的模样犹在眼前,如今却亲自端了碗『药』过来……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这么容易……”熊浩初顿了顿,柔声安抚她,“好几位大夫都说你年纪小了些,骨头没长开,孩子不好生……这『药』是我让他们熬的,与你无关,孩子若是有灵,也定然不会怪你的。”
林卉又感动又无语。这孩子最多也就三个月,还只是个胚胎呢——唔,她都能穿越过来了,或许真有灵魂之说?
见她不说话,熊浩初『摸』『摸』她脑袋:“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好不好?”
林卉抬眼看他。
男人眉心紧皱,幽深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乖?咱们喝了这『药』,好好休息几天,这事儿就过去了……”
男人还在低声劝慰,林卉一咬牙,道:“好,我喝!”这孩子本来就是意外,她犹豫,不过是不舍得。既然熊浩初已经做了决定……
生怕自己反悔,林卉大步走到桌边,『摸』了『摸』碗边,确定温度不高,端起碗,仰头直接灌——
熊浩初紧张地跟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就那么一小碗的『药』汁,眨眼功夫便喝完了。
空碗落在桌上,“嗒”地一声轻响,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林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