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送她,希望她不要介意云云。
林卉当然不介意。皇太子的随身玉佩啊!!!比别的什么金银财宝都值钱了……转头熊浩初又告诉她,那块足够买下整个潞阳的田地,她才真的大吃一惊,赶紧将玉佩压箱底藏起来。
不过,此乃题外话。
另一头,贵为太子的楚瑾正在书房外面听墙根——听林川带几名娃娃上课。
没错,是林川带娃娃上课。
熊浩初请了一大堆大夫过来,林卉想到万一决定流掉宝宝,那接下来她就得坐小月子,林川等人的课业便是个大问题。
为防万一,午饭前她就跟林川说好了,往后她每天布置学习任务,林川上午做完这些功课并交予她修改,下午则由他给其他小朋友上课——这些小朋友都是他们家的下人,这段日子多了几名村娃娃。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听说的,知道林卉在教家里孩子们识字念书,家里有年纪相当的,便央着林卉,把孩子送过来学习。
林卉起初是不肯收得,她这种教法,带出来的学生除了能识字算数,让人出去不至于被骗,别的都做不了,她若是忙起来,甚至会让林川去当小老师。
而且,除了林卉,这些小朋友,每天只学一个时辰……
种种件件,都说得清楚明白,他们若是不嫌弃,就把孩子送过来吧。
她觉得这般说清楚,大伙就不会过来了,谁知道第二天好几家人兴高采烈地把小孩送过来,还都带了束修——因着林卉说了不收钱,他们提了鸡鸭糖果什么的,权当束修了。
总归呢,林卉没空的时候,林川便负责带着这群小朋友上课。
这会儿也是如此。
一群孩子,最大的有十二三岁,最小的就是当老师的林川。
林川踩在一张小板凳上,立在旁边的木板上面夹着块纸张,上面是稚嫩的『毛』笔字。
林川抓着根竹板,老气横秋地讲课:“慎终追远,民德归厚。慎,是注意、小心、谨慎的意思。终是终结、结束,在这里可以引申为人的生命结束。所以合起来,就是要谨慎对待逝去的生命……从字面意思来看,慎终追远,明德归厚,就是指……”
面对一群比他个头都高的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林川丝毫不惧,拿着竹板煞有介事地给他们讲解,然后领着他们诵读几遍,最后还跳下来指点他们书写。
孩子们手里也没有笔墨纸张,习字都是用沙盘演练。他们每人手里均有一个装了细沙的方框木盘,要习字,直接拿木棍子划拉。
林川挨个指点了一遍,确定他们写得差不多了,再爬回凳子上,接着往下讲解。
“殿下。”
站在窗外听了好一会儿的楚瑾蓦然回神。
熊浩初拱了拱手,正待说话,楚瑾忙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出去说。”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事情解决了?”楚瑾背着手走在前面。
“是。”熊浩初神情带着可见的愉悦。
楚瑾斜了他一眼:“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熊浩初也不隐瞒:“再过几个月,臣下就要当爹了。”
楚瑾愣了愣,笑了:“对你来说倒是件大喜事!”到了这年纪还没成亲没有孩子的,还真的不多。他想了想,解下腰间玉佩,“我这回出来没带什么,这玉佩我随身佩戴多年,送给你那孩儿,权当是我给他的见面礼。等他出生,我再让人给你送一份贺礼。”
熊浩初双手接过:“谢太子。”
楚瑾摆摆手:“客套了。”
俩人继续往外走。
楚瑾又想起刚才所见所闻,笑叹了句:“你们家真是,竟然放心让一小娃娃当先生,小娃娃也是胆大,竟然也真教……”
熊浩初不以为意:“又不是要考进士,让林川教,一个能温故知新,一个能习文识字,皆有助益。”
楚瑾怔了怔,半晌,笑道:“这还真是。”不过,“我怎么瞅着还有几名下人的孩子?尊卑不分,将来如何是好?”
熊浩初不以为意:“下人只是下人,若是尊卑不分,发卖出去便是了。教他们学文识字,别的不说,起码知书明理,也轻易不会给主家招祸。再教得好了,日后还能成为孩子的助力。一举多得。”他微笑,“我内人还准备弄点刑律相关的书籍来教他们,若是殿下方便,可否给我们弄一套?”
楚瑾斜眼:“你倒是不客气。”
熊浩初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