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养伤吧。”说完他转过来,朝林卉郑重一拱手,“夫人切勿责怪浩初,一切皆是因我疏忽而起。”他顿了顿,“今日得浩初救命之恩,他日若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诿。”
林卉咬牙:“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能让他好起——”
熊浩初忙拽住她,朝楚瑾致歉:“殿下莫怪,内人只是太过担心。”
林卉扭过头去,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楚瑾苦笑:“怪我也是应当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不是我让侍卫别跟着,今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熊浩初摇头:“都是意外。”
楚瑾看了眼背过脸去无声流泪的林卉,叹了口气:“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州府请名医,约莫两三天就能到了……你、你且稳住。”
熊浩初朝他点点头,迟疑片刻,扶着扶手站起来。
林卉、宋林急忙扶住他。
熊浩初没管,只是郑重地看着楚瑾,道:“倘若臣下有什么意外……臣下的妻儿有劳殿下多多关照——”
“大熊!”林卉不想听他这仿佛交代遗言般的话。
熊浩初不为所动,只看着楚瑾。
楚瑾端正神『色』:“你放心,不管……只要我楚瑾还活着,定不让旁人欺了她们。”
熊浩初微微松了口气:“谢殿下。”
楚瑾苦笑:“谢我作甚……”
正说话,外头有人来报,那名放箭之人找到了——虽然人已经死了,从穿着打扮来看,应当是从南边过来。再想到楚瑾刚处理完峸阜之事,这人的身份便呼之欲——楚瑾这回南下,当场斩杀的官员便多不胜数,有那么一两家想要报仇,也是寻常。
楚瑾阴沉着脸听完汇报,让人往细了查,势要找到指示者。
他这边安排事情,熊浩初则转向不停抹眼泪的林卉,低声劝道:“别想太多,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当心激动太过。”
林卉抽了抽鼻子,带着鼻音道:“你让我如何不要想太多?”
熊浩初握住她的手:“我正值壮年,不碍事。”
“不碍事?!这么大的伤口,那箭头还是金属,万一搞个破伤风,我去哪里给你弄来消炎——”
“卉卉,”熊浩初微扬音量打断她,“那几名大夫行医多年,且都经过战『乱』,外伤自有一套办法,他们人老成精,当然不会说我这个伤如何如何好治,说出最坏的结果,我若是好了,他们便是大功,我若是救不了,他们也能推卸责任。你无需太过在意他们的说话。”
“正是这个道理。”楚瑾说完话转回来,点头接上这话,“这些个我最有经验,宫里御医基本都是这个德行,没事总爱说得严重几分,浩初身体好,大可放心。”
林卉低头不语。
熊浩初朝楚瑾点点头:“劳烦殿下挂念了。”
楚瑾看看他俩,叹了口气,识趣道:“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咱们再痛饮一场!”
“承殿下贵言。”
楚瑾离开后,林川、张阳、萧晴玉几人便冲进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是好一通忙『乱』。
过了开始时的激动,林卉终于冷静了不少,然后便发现说话的熊浩初不停地捏眉心。
恰好汤『药』终于熬制好送了过来,林卉赶紧让熊浩初把『药』喝了,再让萧清羽、林川他们先回去,然后带着张阳、宋林一起,帮熊浩初换了大夫开的外敷『药』物。
好不容易倒腾完,熊浩初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林卉担心他现在身体弱会着凉,便拿温水给他擦身体,还没擦完,抬头一看,他已经陷入沉眠。
她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当天晚上,熊浩初果然发起了高烧。
没有退烧『药』,没有消炎『药』,心焦不已的林卉只能不停地拿温水给他擦拭降温。
陪着守夜的曾嫂、张远几人心忧不已,又要担心床上的熊浩初,又担心她熬夜『操』劳,会伤了身体——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满三个月呢!
再次听到他们劝话,林卉摇头,勉强笑道:“不碍事,我身体很好,偶尔熬熬夜,不会有问题的。”
她在这里早睡早起,身体素质不知道比现代好了多少,更何况她还有特殊体质……她在现代天天熬夜都没事,现在熬一天又怎会出什么问题?
林卉转回头,看向床上不省人事的熊浩初:“再说,就算让我去歇息,眼下这情况,我又如何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