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用自己的病故意暴『露』,再做出这些事情,让王妃盛怒,让章郢也没有理由护她,她这么聪明,这一切足可见是她一步步算计好的。
再利用章郢对她的难以割舍,利用李昭允的歉疚,以及她公主的身份,让王妃杀不了她。
杀不了她,她再适当提出要求,他们自然是放她回朝廷。
这个时间,她回朝廷,恐怕是凶多吉少,可她若能回去,恐怕可以帮他们很多很多。
她在牺牲自己。
李昭允其实有些恼火,他们都这样爱护她,她却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又是有多愚蠢?
青钰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昭允忽然抿唇,猛地起身道:“孤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李青钰,你别想得逞,孤宁可将你关一辈子。”
青钰也一下怒了,心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又蓦地腾起,她咬牙道:“李昭允!”
李昭允俯视着她,眸中的温情一点点没去,挑衅道:“你算计好了一切,可没想到在孤这里功亏一篑吧?孤不会放你离开,明日孤就将你带回谢家,王妃既然不再接受你,你也不必和章郢也在一起了,从今以后,你便在谢家安度余生。”
说完,犹觉不够,他俯身与她对视,慢慢道:“谢家守备森严,孤会让舅舅派亲卫日夜看守着你,不会有人伤害你,你也别想着伤害别人。”
“你!”
她怒极,死死地盯着他,“你休想!”
“孤为什么休想?”李昭允微笑着,“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孤的部下。哦,对了,你还可以『自杀』,那孤关着你的同时,还得绑着你。”
青钰难以置信,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凶得仿佛可以杀人。
李昭允注视着她的眼睛,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激怒了她。
他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神态漠然,仿佛不再将她是妹妹。
时间缓缓地流逝,密室安静地只有呼吸声。
青钰狠狠闭了闭眼。
她眸中的偏执和冷静疯狂地交替着,随着时间地流逝,眼底的冷静渐渐瓦解,逐渐被清晰可见的害怕所取代。
“哥哥……”
李昭允负手而立,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低唤。
他蓦地转身。
黑暗中,妹妹被绳索捆缚着蜷缩在角落里,只仰着头望着他,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一双眸子哭得红红的,像小兔子,眼神柔软无助,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嗓音也有几分哭腔。
李昭允眼神微颤,旋即瞥开目光,不动声『色』地讥嘲道:“怎么?孤要这样对你,你才怕了?你就算是求,孤也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青钰咬唇道:“我不明白,这回是我主动选择,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你还推辞做什么?”
她都不怪他了。
她都说了一笔勾销了。
李昭允猛地转身,压着怒意道:“李青钰,你从前说孤自私,可你才是最自私之人。”他深吸一口冷气,恼怒道:“你这样做,可曾想过别人愿不愿意接受?你满足了你自己,可孤和章郢,哪个又是需要牺牲至亲至爱之人才能成就大业的人?”
青钰睫『毛』颤了颤,咬唇不语。
她知道啊,章郢不会答应的,所以她才瞒着他。他不是也有事情瞒着她吗?他和她都是同一种人,只想自己抗下一切。
可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两全呢。
她低头看着地面,许久,才说:“你不知道高慎和我说了什么,可是啊,哥哥,我也没有办法。”
“你知道吗?当年若不是为了保护我,章郢也不会冲入高平的侍卫之中,他也不会掉下悬崖。他虽然活下来了,可是一直都是他在保护我,我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你们都想着保护我,可是我也想守护你们啊。”
“高慎说,清平候薛举,是朝廷埋下的内线。”她闭了闭眼,决定将一切全盘托出:“薛举离这里最远,他的兵马还未与你们会和罢?在你们原本的计划之中,薛举又要做什么?”
薛举手下的兵马有整整七万,不可轻举妄动,如若就这么和薛举翻脸,那么他们将艰难许多。
但若有她,就不一样了。
薛举既然和朝中暗中有联络,那么他一定不会伤害她,他的地盘就在她回长安的必经路上,她若能以长宁公主的身份,假借着朝廷的名义接近他,那么她就能为章郢和哥哥周旋出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