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公主可赢了,后来出宫,都是陛下破例让人用轿子送出去的,这派头可不小呢。”
在座的一片唏嘘。
“论心机啊,皇后娘娘哪里比得上在朝廷里混的长宁公主呢?”
“也是,这长宁公主昔日两个门客,如今可都平步青云,手里都捏着点儿权利,这苦肉计说来就来,皇后娘娘可半分招架之力都没有。”
“这往后的梁子怕是结得深了,日后还有得看呢。”
“害,要我说,皇后娘娘『性』情温顺,鲜少有这般发怒的时候,自然不是长宁公主的对手。这公主心机深沉,惹了她都得倒霉。”
“也是,长宁公主睚眦必报,背后又有人撑腰,整个长安,谁敢惹她?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他们议论纷纷,青钰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雪黛已是忍不住,跺脚道:“公主!奴婢这就下去封了这茶馆。”
青钰却拿出了一颗银锭子,递给雪黛,淡淡道:“赏给那说书人的,莫说是本宫赏的。”
雪黛难以置信:“公主,您怎么……”
青钰眼看时辰也不早了,转身下楼,语气淡得仿佛要风吹散,“他们怕就对了,本宫就是喜欢听这些话,想看他们畏惧本宫,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与其做那软弱可欺的皇后娘娘,做本宫岂不是正好些?”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人人都怕她,人人才会对她敬而远之,他们没有胆子惹她,才不会轻举妄动,才不敢随意挑衅她的锋芒。
她从不低调。
青钰戴着面纱走上了茶馆后门的华贵马车,这马车虽华贵,却并未标长宁公主府的标志,马车调转方向,径直出了城,走山路去了护国寺。
很少有人能想到,长宁公主这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派头,居然还会相信菩萨,她这般草菅人命之人,也不怕将来有一日,神仙降罪。
但只有雪黛知道,公主是护国寺的常客了,每月十一便会来护国寺一趟,并非为她自己,而是为了某个不可说之人。
世人皆知,长宁公主至今尚未婚嫁,但无人知晓,她在民间早就有了夫婿,并且自愿为夫君守孝三年,穿三年的白衣。
这个月十一正值雨天,庙里人烟甚少,青钰下了马车,门口迎接的小和尚连忙上前,双手合十,“贫僧等公主多时了,请公主随我来。”便一路引着她走到护国寺的正殿,青钰身后的雪黛双手奉上青钰提前抄好的佛经,由方丈亲自拿去烧了,撞响大钟,念经祈福。
青钰静静地跪在软垫之上,抬头望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菩萨。
其实她不信佛,自从她一生行善,而后落得那等下场之后,便只相自己,只信权势,行善积德比不上重权在握,是这个世道教会了她这样的道理。
可她的阿延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弥补她心中的那点儿念想,阴阳相隔这样的距离,唯有亲自祈福,让人每日为他超度,祈求他泉下安宁,除此之外,她当真是别无他法了。
青钰慢慢闭上眼,在心里默念。
——阿延,你放心,害死你的那些,我会一个一个地报复回去,送他们下去陪你。
理完佛,青钰坐上马车,重新回城,本一路畅通无阻,谁知行了一半,马车便停了下来,青钰冷淡道:“什么事?”
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回禀公主,是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似乎是镇国公的马车,外头的侍卫好像是宋小公爷的人。”
宋小公爷?宋兆?他来干什么?
青钰不由得皱眉,眼神透出一丝冷意。
宋兆是知道她这辆马车的,如今拦住她去路,绝对是故意的。
青钰在长安城内的好友几乎没有,亲近之人也不多,偏偏不巧,宋兆便是其中一个,当年监察御史在青州救下她时,宋兆也在一边,也宋兆亲自护送她回长安的。
只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很死缠烂打。
青钰冷声道:“让他让开,再挡本宫去路,休怪本宫和他翻脸。”话语刚落,外头便传来许多声惊呼,紧接着,马车边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宋兆的脸出现在车窗外,对青钰『露』出一张笑脸来,“公主这是出城刚回来?好巧,臣也出城刚回来。”
宋兆未曾弱冠,年岁不大,但在京畿卫中做武将,将来必定前程似锦,如今他未穿官府,而是一身淡蓝锦衣,长发高高束起,极有蓬勃的少年活力。
青钰并不买他帐,眼神一如既往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