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雪起身便同游泽苍一起向御前走去,游泽苍故意放慢了脚步,与慕成雪并肩前行,看在众人眼里又是一阵震惊。不乏有多嘴之人低声议论,无非是嘲讽慕成雪,果然是商户之女,竟敢同睿王并肩。
文和公主也坐在一众皇子皇孙中,见游泽见和慕成雪一同经过她面前,一张脸顿时铁青。被慕成被下套坑了她大半积蓄,她却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敲打了手下人许久,她才将此事压下来,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即便自己如今再受宠,也少不了被重罚,何况,这宫里从来不缺公主,予夺予取,皆在皇帝一念之间。只是此仇不报,她誓不罢休。
慕成雪并未注意到文和公主看自己如同仇人一样,她紧紧握着手,指甲陷在手心的细肉中,如临大敌一般向前走着。
两人走到御前停下脚步,游泽苍走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这位便是慕小姐。”
天启帝闻声看向慕成雪却未说话。
慕成雪亦直视着天启帝,思绪万千,一时间想不起来要行礼。端坐在淑妃身边的程云见状不住的给慕成雪使眼色,无奈,慕成雪一直未看向她,直到淑妃朝她摇头,程云曦才低下头。等着看好戏的众人见此情景,面上平静,心中却早已雀跃,这个慕成雪这个果然是个胆大的。
“大胆!见到皇上为何不跪?”曹祥上前一步厉声呵道。这一声,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也无人再悄声议论,皆屏气慑息的等着天启帝会如何发落慕成雪。
游泽苍见状正开口慕成雪说话,却见慕成雪先跨出一步。微微欠身行礼,说道:“民女初次得见龙颜,一时失态,还望皇上恕罪。”她不是不能跪,只是不愿跪。
天启帝见慕成嘴上说是恕罪,但面上倔强的神情却一点不像是知罪的样子,脸色越发凝重。
“皇帝,看来今日哀家要胜你一筹了,这位慕姑娘给哀家行的可是跪拜礼。”一旁的太后摸娑着佛珠,看似在调笑,实则是又添了把柴火,将慕成雪架在火上烤。
“你叫慕成雪?”天启帝的声音平平和听不出一丝怒意,只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而已。
放在别人身上早就被天启帝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慕成雪却只是淡淡回了句:
“正是。”
“见了朕不但不跪,还敢直视朕,你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天启帝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噤若寒蝉,如今便看慕成看该如何化解危机了。
“陛下乃当世明君,岂会因民女一时失仪便要了民女的脑袋,若陛下真想治民女的罪,亦无需以此为由。”
“你倒是伶牙俐齿,没想到睿王会中意的是你这样的女子。”说着天启帝看向站在一旁的游泽苍,神情晦莫如深。
游泽苍却是没注意到一般猛不防地来了句,“皇上过奖。”
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传出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这其中以闻人稚以的笑声尤为突出。
“炎陵侯,你笑什么?”气氛缓和下来,天启帝也不好继续绷着脸。
闻人稚风也不避讳,微敛笑意才回道:“回禀陛下,臣只是从未见过睿王这般幽默风趣,一时没忍住。”
“皇上,今日是阿琰大婚之日,您便不与这些孩子们计较了,该高高兴兴的才是。”淑妃这时候也笑着说道。
“既然爱妃开口了,朕自然不能再怪罪。”天启帝就坡下驴,颇为满意的看着淑妃,这时候能看明白局势的也只有淑妃了。
看着天启帝和淑妃一幅情深意浓的模样样元贵妃白了淑妃一眼,“狐媚!”
“贵妃慎言!”天启帝敛容看向元贵妃。
“是。”元贵妃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慕姑娘,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宣你进宫?”天启帝转而看向慕成雪。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因为睿王求皇上赐婚便召民女入宫,想必是为了户部尚书沈大人一案?”
此话一出慕成雪身后又是一片唏嘘,这个女子果然什么话都敢说啊!沈东伯一案如今结束的不明不白,其中还牵扯着镇远王旧案,慕成雪如此一说,就不怕惹祸上身。
慕成雪倒是想的正好相反,她今日来了便是要主动惹祸上身,只有如此,才能试探出天启帝到底知道多少内情,沈东伯又跟他说了多少,自己的身份有没有引起天启帝怀疑?这些疑问都要她亲自试探出来,如今看天启帝反应,似乎并不知道多少,至少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就是真正的慕成雪。否则以天启帝的雷霆手段绝不会如此平和的与她在这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