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王妃?”夏荷再度出声,周怡恍然回神。
她知晓,自从进入院子后,一直以来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了。
院子里太静了,不止人声未有,院中溪流,夜里该有的蛙鸣,周遭应有的一切声音,皆消失了。
若不是这两道脚步声响起,周怡不知为何,脑子一直有些混沌似的,想不起来。
两道脚步声?
想到这周怡猛然睁大了眼。
是谁,为何隐藏在夏荷身后,夏荷又为何未有发现?
周怡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沉重起来,眼前所见,也不甚清晰。
“王妃,开门呐。”又一道带着阴冷笑意的女声响起。
这是谁的声音?周怡总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声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越来越沉,眼前也越来越模糊,手上握着的书,无力握住,滑落在地。
“噗——”
就这么一道细小的声响,周怡猛地清醒少许。
呼延茵!
这道声音是呼延茵!夏荷和她在一起?
那莫名送来的安神汤、突如其来的逃脱、院子中变化的景象。
这一切都有解释了。
为的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的现在。
只是不知,春兰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夏荷一个后院大丫鬟,想要知晓王府防卫,并且使出这一招狸猫换太子,绝无可能。
能将那个假的呼延茵送回原处,却又不引起侍卫怀疑,除春兰和那位身处前庭从未见过的李管家外,无人能做到。
那位李管家没有动机,跟着晋楚安多年,能胜任王府总管的他,绝不可能放任呼延茵出逃。
故而,此事只有春兰能做,也有动机去做。
她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周怡的憎恶。
并未关上的房门,在周怡久未出声时,被一脚踢开,房门倒塌,灰尘渐起。
呼延茵和夏荷的身影从烟雾中出现,傲然站立在手脚无力的周怡面前,脸上尽是厌恶神情,眼底蕴着讥笑。
“啊?高高在上的王妃,怎的这般狼狈地卧倒在床,再也不能冷着那张小脸,站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了?”呼延茵俯身凑近周怡,在她耳边讥讽道。
既然她二人敢在王府对她动手,就代表了,这所院子发生的任何事,都无法被外界得知。
换言之,周怡就是喊破了喉咙,今夜也无人能来救她。
她想法方出现,呼延茵就继续阴笑道:“你怎么不喊啊?喊啊!喊破喉咙看看,今夜到底有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自始至终,周怡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任由着呼延茵讥讽。
许久后,呼延茵也觉像撞在了棉花上一样,毫无实感,一点都不爽快。
一直站在一旁未有开口的夏荷,冷声开口道:“有那么些心思去给她拖延时间,不如快些动手吧。”
周怡抬眼看向夏荷,夏荷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难以掩饰的心虚。
害怕为什么还要做?她自认为,她和夏荷的矛盾,没有到不可调节,双方非得不死不休的地步。
“为什么要这么做?”周怡终于开口了。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因一点摩擦便要她人死,是这个世界的人皆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吗?
呼延茵见周怡问冷声威胁她的夏荷,看戏一般退让到一旁。
夏荷不得已回望她,眼里恨意毫不掩饰,“为什么?你将我踩在脚下,尊严全失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周怡何时做过这样的事?她同夏荷的几次矛盾,皆是她夏荷自己将自己地位放得太高。
在她轻视的周怡这里,未有得到臆想中的尊敬而来,但她从未想过,周怡从未主动招惹过她。
唯一一次在众多丫鬟面前扫她面子,也是被春红动手收拾的,她不敢记恨王府表小姐,便将仇恨全倾泻到她认为身份不如她的周怡身上。
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可笑。
周怡也确实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你真可怜。”
装得比呼延茵镇定许多的夏荷,脸上面具碎了,怒然冲向周怡,“啪!”
猛地一巴掌扇在周怡脸上,周怡脸上立时红肿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成日里摆着一张高高在上的嘴脸,身份贱如草,却自诩王妃,你从不想想自己配吗?”夏荷再不掩藏,恶声恶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