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聿明白父亲的用意，父亲少年离乡，他实在太想回去了。

“霖昌的总部建设已经大致完成，收购完成后我会把重心转回国内，您也回去吧！我已经请人装修老宅了，很快就能住了！”

姜父并没有回答，他看着眼前的一棵长势细弱的榕树，眼眶渐渐红了。姜修聿知道父亲现在不想被打扰，他静静站在父亲身后。这个地方其实并不适合榕树生长，的父亲也种了这么多年。许是气候的原因，不论他花多少精力，这株榕树也只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你妈妈肯定也想回去了。”过了好久，姜父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戴上。

“修聿，你知道你名字的含义吗？”

“年岁俄其聿暮，明星烂而将清。”

“你妈妈怀孕的时候，集团正好起步。我整天忙来忙去没时间陪她，她也没抱怨。无聊了就读书，你外公是大学教授，你妈妈从小耳濡目染是个才女。你出生的时候，他正好在读陆机的《思亲赋》。”

“你妈妈本来不必离开家乡的。”姜父提起亡妻，语气总是要低上三分。

“从前是为了我，后来是为了你。她总是和我提起她的家乡有很多榕树，她小的时候很喜欢在榕树下陪着你的外公下棋读书。”

姜父顿了顿，姜修聿搂住父亲的肩膀，曾经父亲是他的依靠，如今，他已经足够强大，有能力帮他挡住风雨。

“很快，爸，我们可以带着妈妈一起回家。”姜修聿想起妈妈也有些伤感，妈妈离开的时候他对生死还没有具体的认识，他只知道，从那天之后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在他睡不着的时候为他深夜里读唐诗的人了。妈妈温柔的嗓音只能在梦里出现了。

“好了，你记住，爸爸能给你的都给你了。能不能守住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相信你，但是，守业更比创业难，我们能陪你走的路也只有这么久了。接下来就靠你了。等回了国，我就专心陪你妈妈。”

“好。”姜修聿一直明白父亲的苦心。

周一，蒋柠比平常早起了半个小时，先化了个淡妆，又找出一件厚点的大衣，和小橘子告别，拿起那件在自己家里呆了好几天的纸袋。

今天路况比起平时拥堵，幸运的是，她今天早出门了半个小时，真是机智。

“小蒋，今天真早。”到了公司正好遇见姜氏的秘书室经理。

“周一嘛，怕堵车，所以早出门。”蒋柠笑了笑。

“唉，你怎么又带这件衣服来了？”

秘书室的人都知道蒋柠连续好几天带着一件外套来敲总裁室的门。

“哦，听说经理今天来公司，想把衣服还给他。”蒋柠今天就可以把这件天价外套还回去了，她声音轻快了很多。本来以为就是一件平常的外套，结果昨天在报刊亭的杂志上看见一件同款，蒋柠还是吃惊不少。这件衣服比自己一年的工资还要贵。原来收着这件衣服只是有些不安，知道了价格之后就不止不安了。不安升级成了惊恐。这么贵的衣服要是在自己这里弄坏了，接下来的一年自己恐怕就要吃土了。

“姜总今天来公司？”这位经理惊讶不已。蒋柠看着她有些不解，秘书室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大老板会来公司。况且像姜氏这么大的企业。

“我昨天刚刚和美国那边的秘书室联系过，姜总要等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经理特意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她看蒋柠这么肯定的样子不禁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打错电话了。确实是美国，没错。久经沙场的秘书长出一口气，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万一自己搞错了不知道会不会被用来杀鸡儆猴。

“李姐，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姜总本人说的是他的助理陈东旭。我周六的时候问过姜总的助理，他说可以帮忙把姜总的衣服送回去。”

“唉，你这丫头吓死我了。”李经理拍拍胸口，“诶，那也不对呀，陈东旭不是去瑞士了吗？昨天的飞机，现在他应该在瑞士了吧，怎么可能来公司？”

“瑞士？”蒋柠又皱起了眉头，前天不是说会来公司吗？这个陈东旭也真是不靠谱。

“你确定？”蒋柠不死心。

“确定。”李经理非常肯定地回答。

蒋柠不死心，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

“喂？陈先生，您今天来公司吗？”

“蒋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临时来瑞士出差，没办法去公司了。”陈东旭好像没睡醒的，蒋柠算了下时间，这个时间那边瑞士恰好是深夜。蒋柠不禁有些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