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和墓斯人不一样，他们在蔚蓝星生存了很长时间，足以和虫族存在的时间媲美。

只一眼，人鱼王后就可以肯定，这是虫族的灵能造成的伤害。

“是的，王后。”古德纳点点头，面上虽平静，眼底却是浓浓的担忧，“您能救救泱滟吗？”

人鱼王后和人鱼国王对望了一眼，人鱼国王道：“墓斯人，你放心。泱滟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她。不过……救治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回去吧。”

古德纳强忍住心底的不舍，点了点头，“古德纳明白。”

机甲变成飞行器，带着它的主人离开了这颗蔚蓝星。

凯尔上校消灭了虫王，为联邦除去了大患，联邦陛下亲自将凯尔上校提拔为凯尔上将，并赐予他仅次于自己的爵位，“联邦男神”的名字又一次响遍整个联邦。

除了极少数的异能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当初在与虫王的战斗中，是凯尔上将的人鱼，替他挡住了虫将的偷袭，才让他得以消灭虫王。

而这极少数的异能人，便是第五军队的成员。

在外人眼里，凯尔上将依然是那个凯尔上将，没有什么变化；而第五军队的人却知道，他们的队长变了。

往日的队长虽然也面无表情，但眼底时常带着笑意。可那场战斗之后，他眼底的笑意消失了，真真正正是不苟言笑。

每一周，他们队长都会找个时间，开着飞行器去蔚蓝星，看看他的人鱼有没有被治好。而返回后，他总会带一颗海晶石。

一个月后，他们没有一个人劝他，全部支持他去。

三个月后，洛力斯忍不住劝他不要再去。

半年后，整个第五军队的人，除了克洛，都劝古德纳放弃。

然而，古德纳雷打不动，每周都要去蔚蓝星。只是他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日比一日冷漠。就仿佛他的喜怒哀乐，全被小人鱼带走了。

半年零三周后，古德纳训练结束后，直直走向了军队

里放飞行器的地方。

“凯尔。”卡特威叫住了他，“你才刚训练完，精神力消耗很大，不如休息一天再去吧？”

他闭口不提白浅烟的事，生怕刺激到这位如今在联邦地位和威信都无比崇高的上将大人。

古德纳瞥了他一眼，再次迈开脚。

克洛拍了拍卡特威的肩膀，“副队，让队长去吧。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支撑着队长，我怕他会崩溃。”

卡特威看着飞行器离开军队，叹了口气。

—

两天后，飞行器抵达蔚蓝星。古德纳将飞行器停在海洋上空，捏碎了上周带回去的海晶石。

可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来自人鱼的歌声，一颗心瞬间揪起。

是不是，他的小人鱼还是没能……

良久，海底忽然传来熟悉的歌声，一条浑身被淡蓝色鳞片包裹的小人鱼跳出海面，鱼尾自下而上变成了两条腿，浑身的鳞片也都变成了薄如蝉翼的纱裙。

下一秒，小人鱼落回海里，两条腿再次变回鱼尾。她上半身浮出海面，目光穿过打开的飞行器大门，直直地看向一脸呆愣的古德纳。

她轻笑，粉唇微张。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古德纳当然是听不到小人鱼的声音。不过从她的唇形上，他也可以看出她说的话。

她说——

古德纳，我回来了。

—

十八岁前，克洛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从记事起，他就待在荒芜星，整日要为一丁点营养剂和别人打架斗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完成剿灭虫族任务的联邦第五军队返航时途径荒芜星，在荒芜星停留了一夜。

那时，他正在从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手里抢的仅存营养剂，就被检查飞行器有没有出问题的古德纳看到了。

古德纳面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递给了他一柄匕首——那种古老的、属于远古地球的武器。

那是克洛第一次杀人。

在荒芜星，为了营养剂或者其他物品大打出手的场面随处可见，一不小心伤及对方性命也不足为奇。可那的的确确是他记

事以来的十几年里第一次杀人。

之后，古德纳给了他一整袋营养剂，并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回主星。

怎么会不愿意呢？他可是做梦，都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