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你对不对?你究竟想要什么?”
君言轻面露疑色,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她又道:“陛下,你将我带到这里,我认了;你拿付大哥的性命威胁我,我也认了。可你为什么,要让付大哥在这个时候成亲!”
少女执起他的右手,拔下簪子狠狠刺入他的指尖,“陛下,你若是想逼死我,又何必让那神医救我。”话落,那簪子又往里深入一分。
都道十指连心,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将失魂落魄的少女揽入怀中。
这是她这些日子对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君言轻伸出另一只握着她拿着簪子的手,微微用力。
大半簪子没入指尖,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他强硬地扳过少女的身体,将头埋在她颈间,语气闷闷:“悠悠,你只道你对那付盂康用情至深,却从不知我待你如何。”
白浅烟心尖泛疼,几乎都要缴械投降了,可也只是几乎。
她爱他,可她从来都没有爱人那般不顾一切,她一直都记得,她叫白浅烟,她还有个弟弟,在等她回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回去。
系统一直在警告她,在世界法则的眼皮子底下崩人设,等待她的只有抹杀——抹杀灵魂,从三千世界彻底消失。
她可以为他放弃寄体的心愿,也无惧去惩罚世界,唯独这一点,她做不到。
所以啊,抱歉了,我的爱人。
她浅浅地垂下眼帘,良久才叹了口气,幽幽道:“陛下放我回去吧。”
君言轻抬头,一向深不见底的墨眸此时布满血丝。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唐轻悠,你想都别想!你若是敢离开,我立马派人杀了付盂康!”
失去付将军这一助力又如何,只要她能留下,他甚至可以再不与摄政王争那权利。
“陛下这又是何苦。”
说句实在的,白浅烟觉得,再深的感情,一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也会被磨灭干净。何况现在对方都已经要
成亲了,若是再纠缠下去,说好听点叫情深不悔,说不好听那就是贱。
可惜人设如此,上有世界法则盯着,下有系统监督着,她也只能这么来。
他又是何苦?
君言轻伸出完好的左手,五指从少女柔顺的发间穿过,将她的头按向自己。
苦吗?他不觉得,只是心上人在自己怀里心心念念着另一个男人,他嫉妒得想要杀人。
他与她是一样的,认定了一个人就再难更改。
我的小郡主,你看,你我如此相像,你为何就不愿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呢?
你既然不能喜欢上我,我只能让你陪我一起沉沦了。
—
三日后,君言轻仿佛放弃了追求白浅烟,带着她和自己的手下回了京城。如走时一般,他将白浅烟送回了摄政王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晚,唐衾回到摄政王府之后,便发现自己失踪了几天的宝贝女儿居然回来了,立马去她的房间里嘘寒问暖,闭口不提她为什么失踪的事。
万一再刺激到了宝贝女儿可怎么办?
“爹,我很好。”面对唐衾的关怀,白浅烟扬起一抹浅笑。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在强颜欢笑,“爹,付大哥……是不是要成亲了?”
唐衾面色一僵,继而伸手,胡乱地揉了揉白浅烟的头,有些不忍道:“悠悠啊……强扭的瓜不甜,爹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好不好?”
白浅烟本就泛白的脸色此时血色全退,她身形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唐衾眼疾手快地扶住自**贝女儿,“悠悠,爹就不明白,你看上那付盂康哪了。你说,爹爹让他改!”
“爹,你不懂。”白浅烟摇着头,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下,“你不懂……”
她爱了他这么多年,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
“悠悠……罢了罢了,你好好休息,爹明天再来。”唐衾叹息着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哪里是不懂。
当初他追求佳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他的真心感动了佳人,而自**贝女儿
,都快把一颗心掏出来捧到那付盂康面前了,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
或许,妻子的死,宝贝女儿的爱而不得,就是对他夺了皇帝实权的惩罚吧。
白浅烟抬头看着唐衾离去的背影,才发现她的爹爹,再也不复记忆中的高大,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