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东方刚泛鱼肚白,歇在沈府新院子的谢蓁蓁就醒了。
因为初到沈府,熏香她们也不知沈府的规矩怎样,所以今天特地早起了一刻钟。熏香从脚踏上睡眼惺忪的起来穿衣服时,见谢蓁蓁已经坐靠在床上了。
熏香一口哈气打了一半,低声惊呼道:“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外间沈府安排来伺候谢蓁蓁的丫鬟被惊醒,忙撩了帐子,披着外衫就进来:“表小姐,你怎么醒的那么早?”说着,她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但是估计着谢蓁蓁可能是初来乍到怕自己乱了规矩,于是又故作无心的说道:“夫人那边要伺候着老爷上朝,所以我们在自己的院子吃过早膳之后才去夫人和老太太那里请安的,所以表小姐以后只要辰时之前梳洗好就可以了。”
值夜的是个杏眼桃腮的丫鬟,名叫芍药,之前是沈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这次沈老太太见谢蓁蓁身边伺候的人不多便将她拨了过来,暂当大丫鬟使用。面对谢蓁蓁这个新的主子,她也还没摸清脾性,所以不敢枉作亲近之态,免得让谢蓁蓁以为她心思不纯。
说话条理分明,又张弛有度,看来外祖母倒给她派了一个极懂规矩的丫头。
“嗯,劳烦姐姐了,我近日眠浅,倒搅醒你们了。”谢蓁蓁思忖着,笑盈盈地有些抱歉的说道。
芍药见谢蓁蓁脾性很是和气,心里不免对谢蓁蓁的好感度又添了几分。因此恭谨的神态之间又多了几分亲近。
知晓谢蓁蓁醒了,丫鬟们便进来服侍谢蓁蓁洗漱。
涂妈妈依旧当着谢蓁蓁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但是由于是在别人家里作客,涂妈妈自然也不敢拿乔,凡是都自己亲力亲为些。
涂妈妈也起了个大早,领着一众小丫头端着谢蓁蓁的巾怕、洗脸水、牙具等用具就进来了。
芍药的姑奶奶正好是沈老夫人身边的如婆子,如婆子无儿无女,便收养了娘家一位表侄子的孤女,用来以后养老送终。本来按照如婆子的意思,是希望以后等老太太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放出府之后,将她提拔起来的,可正巧赶上了这事,老夫人便将她拨给了谢蓁蓁。
按照姑奶奶的意思,自己以后恐怕是要长伺候眼前这位主子了。姑奶奶曾告诫她的好生用心,这位主可是一个聪慧人。如若以后自己在谢蓁蓁面前实在不讨喜,那么姑奶奶也有机会把她捞出来。
芍药想着自己很可能要长时间与谢蓁蓁身边的人打交道,于是便敛了心性。此时芍药看涂妈妈亲力亲为的捧着谢蓁蓁用的巾帕进来,赶紧笑盈盈的上前,“怎么劳烦妈妈亲自做这些事情,以后这些事交给我们做就行了。”说着便接过了涂妈妈手中的托盘。
涂妈妈很是客气,道:“以后还得多劳烦姑娘呢!”
芍药落落大方道:“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只要妈妈不嫌我们碍手碍脚就好。”
谢蓁蓁洗漱过后,又用了些早膳,隔院的
沈贞采便领着丫鬟邀谢蓁蓁一同前去给沈老太太请安。
在去给沈老夫人请安前,谢蓁蓁她们先去了沈夫人的院子里,今日沈将军休沐,所以谢蓁蓁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跟舅母一同用膳的舅舅——沈隻,还有同来请安的表哥,沈信。
沈夫人她们已经吃完了,正吩咐丫鬟们收拾桌子,坐在一边陪着沈隻夫妻聊天的沈信见到谢蓁蓁们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丫鬟们往上摆了茶,沈隻夫妻下了饭桌坐到了亭中的太师椅上,谢蓁蓁和沈贞采上前行礼。
窦昭瞥了一眼自己的舅舅——沈隻。
记忆中的舅舅是前一世在刑场上依然傲骨铮铮面不改色的男子,此时再见却发现不过是一个外冷内热不善言辞的真英雄。
“叫蓁姐儿是吧,呃……我是你舅舅,那个是你表哥!”沈隻有些词缺,在军队里说一不二的大男人面对谢蓁蓁这么一个小姑娘到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气重了怕谢蓁蓁害怕,语气轻了又怕不够份量。
沈隻这种样子在沈家人面前还真是少见,沈贞采看出了父亲的尴尬,噗呲一乐,就连一向严谨的沈信也忍不住嘴角略翘。
沈夫人少见沈隻这种模样,忍不住也笑了,道:“还是蓁姐儿来的好啊,瞧你舅舅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沈夫人难得打趣道。
沈隻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怪她在孩子面前不给自己树立好的形象。
沈夫人接收到沈隻的信号,怕她们再嘲笑下去,自己这倔脾气的夫君该急了,所以敛了笑意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