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清晨,曙光代替了刺眼的霓虹灯光,晨雾迷离的街面上晃荡着疲倦,晨归的沉醉的男男女女。
马特从床上坐起,他一夜没能入睡,一头的头发乱蓬蓬的竖起来,烦躁不安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看了看身边正熟睡的雅琳,就悄悄的掀起了毛毯下了床,席梦思在他的屁股底下轻微的一颤,雅琳立刻挣开了双眼,看了看马特。
“怎么,夜里睡好了吗?”她拖着腔调懒洋洋地问。“睡得很好。”马特脸上的肌肉轻微的颤动几下,他在心里暗暗地骂道:真是个摆脱不掉的妖精。但他不敢把这种不满和厌烦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他起身朝浴洗室走去。
这是巴黎豪华的克里荣旅馆,每套客房里都有一件很讲究的浴洗室,马特站在镜子前,用手慢慢抚摸着一双疲惫酸涩的眼睛、粗硬的胡须。少顷,他开始动手刮胡须。
“安娜去哪了呢?她一定气的发疯,会不会出什么事呢?”他忐忑不安地想着。昨天晚上他苦恼了一夜,安娜的冷漠目光好像一直在逼视着他。没有想到,昨天晚饭后马特和安娜竟偶然相遇了。
旅馆餐厅里弥漫着夜来香的气味,七星彩灯交替变换着光束,身穿雪白晚礼服的侍者荛桌忙碌,马特和雅琳坐在门边的那张餐桌前,他身穿一套咖啡色西装,内衬白绣花衬衣,打着黑色领结,膝盖上铺着一条白色的餐巾。一边吃着咖喱鸡,一边看着正在喝热牛奶的雅琳。她已经30出头,但却长得十分娇媚动人,看上去比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女郎更有魅力。她今天穿一条洋红色撒白点针织羊毛长裙,适中的羊毛群正好勾勒出她身体的迷人曲线,这个英法混血儿,浓密的浅黑色长发无拘无束的披散在肩膀上,一双深邃的眼辣中含柔,双肩总是挺得笔直端正,无论她多么的迷人,不知为什么,马特的内心里,总是对她有几分恐惧。他把眼光从雅琳身上身上挪开,又低头吃起来。
“小姐,请这边坐,就你一个人?噢,你要点什么?”侍者在马特的身后打声招呼道。
“来一份法国蜗牛,一杯加咖啡的牛奶……噢,先带我去更衣室。”
多么熟悉的声音!马特猛地转过身,对着那走向更衣室的背影呆住了。“是她,是她!”他开始坐立不安了。
她是谁?雅琳也看见了这个穿著红呢风衣的女人,她瞪大眼睛直视着马特。
“是安娜,我得去见见她。”
“噢,这就是安娜,告诉你,你不能去见她赶快和我离开这儿。”雅琳忽的站了起来,“我只跟她说几句话。”马特不知从那儿来了一股力量,起身就要走。
“不行。”雅琳压低嗓门威严低喝道,并伸手抓住抓了她的手腕,马特用力一甩,挣脱开来。
“放开我!你也太过分了,你简直要把我束缚死了。”
“告诉你,现在与她碰一面,将会对他产生什么后果,你知道吗?”马特没有再与她争执,迈步就走。
正在这时,安娜回来了,她脱去呢子风衣,只穿一条前深开领的水粉色长褶裙,他们面对面站住了,“马特,是你吗?”安娜惊奇的叫了起来,“是我,亲爱的!”马特也激动地扳住安娜的双肩,“你怎么也来巴黎了?”
“我来采访……你不是出国考察去了吗?”马特赶紧用他那大而有力的手捂住了安娜的樱桃小嘴,“别问这个!说什么都行,就是别说这个话题。”
这时,雅琳走进他们,冷冷地对马特说“该回卧室去了。”安娜先是一愣,接着忙拿开马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原来是这样”安娜轻蔑地看了一眼雅琳,又默不作声的盯着马特。
沉默,这是多么难堪而不幸的气氛啊!面对着安娜那副惊异的表情,苍白脸上燃烧的一双黑洞洞的眼,马特惊慌失措了,这位42岁的化学博士,此刻心中痛苦难言。在法国他并不是一个好色放荡的男子。人啊,本来就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迷,激情、欲望、习性在他身上互相冲突。在获得硕士学位的12年里,他如痴入迷的搞那些尖端实验。不停地让大脑灰色细胞狂热的工作,他与儿时的朋友黛儿结了婚,生了二个可爱的女儿梅尔和菲尔。他爱妻子,但是,没有了初婚时的那种激情。后来,在他攻读博士的期间,竟然爱上了自己导师的女儿米粒安娜。米莉安娜比他年轻18岁,热情、真挚而又颇有教养,她不仅长得身材匀称、神态迷人而且喜欢丰富多彩的生活,她那挑逗似地撅嘴唇,极为自信的眼睛,调皮
的恶作剧,都让马特开心。他们往往被一种不可名状的热情所支配、驱使、不能自拔。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