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汉晕倒,袁夫人急的手忙脚乱,几个有名的郎中把脉后皆称:“少将军这是一时急火攻心,不碍事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调养一下。”
然而,袁夫人还是不放心,还是在第二日的一早,便煞有介事的进宫面见贵妃。请了袁贵妃的旨意后,便又有几个堪称国手级别的太医来给袁浅诊治。左不过还是那几句话:好好调息即可,一切无碍。
经历了这一番折腾,袁夫人才算是彻底的放了心。并且遣了身边如今最为得力的吉祥,衣不解带的侍候袁浅。
而到了第二日早晨才算是清醒的袁浅,只是沉默的不发一语,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的活力。以往虽然袁浅也多半是沉默的性子,但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总是熠熠生辉,如今,黯淡了的眼睛,让他的整张紫铜色的脸,更加的显得病容凄楚。
“浅儿,袁王爷都遣人送来了好多名贵的药材呢!皇帝与贵妃娘娘也派了小太监来看望呢!”袁夫人本想着,这样的面子会让从小生活在压抑里的袁浅高兴一下,哪知道,换来的却是袁浅更加落寞的一声苦笑:“母亲,为了得到这些我已经做的够多的了,现在已经得到了,您就不能让我歇一歇吗?”
“好,母亲不说了。”袁夫人枉然的叹一口气,一步一步走的极稳,但是每一步所带动的头上黄金步摇的晃动,却分明如她烦乱不解的心绪。
帘外连绵的的小雨不知道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袁浅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义妹,不知道宣读旨意的太监到没到你家呢?你有没有恨我呢?这雨怎么这么像你剪不断的泪珠呢?是你在哭吗?
袁汉自枕头底下悄悄的摸出一把刀来,将近一尺,一看便是宝刀,上面红色玛瑙晶莹闪烁,刀鞘上却刻着妩媚的海棠形状。原来袁浅珍藏在枕下的这把宝刀竟与赠与伊诺的那一把是一对儿呢!
迷迷糊糊中,袁浅睡着了。不知道何时,一个害怕的声音仿佛自梦中传来一般
:“浅儿,你握着一把刀睡觉干嘛?”
袁浅猛然惊醒,原来是袁夫人悄悄来到了袁浅的房间,看见袁浅手握着一把刀,吃惊的叫了出来。
袁浅看见袁夫人惊得有些失色的眼睛,只淡淡安慰一句道:“母亲,没事的。”然而,在他看到刀的那一刻,心却又像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一般,沉沉密密的痛苦蔓延全身,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细碎的裂纹,撕心裂肺。
袁夫人想从袁浅的手里夺下那把刀,但是袁浅的手劲却极大,使劲攥住宝刀,颤抖道:“母亲,你要干什么?”
“浅儿,母亲不放心一把刀放在你这里。”
袁浅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却什么也懒得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喜欢自己,他不愿意凭借着自己背后的力量去强迫她,但是,却为什么一切仍是那么身不由己呢?
袁浅的卧室,是素雅简洁的男子的卧室风格,不同于清羽那种富贵幽雅与贵公子格调,袁浅崇尚的是那种大气磅礴与冷色调风格。房间内唯一的一个暖色系的装饰,便是当日袁贵妃赐予他与伊诺一人一个的蚕丝丝绵被了。
袁浅根本舍不得盖,只是将它每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自己家常坐卧的一个紫檀木榻上,日日抚摸一下,日日看着华美的蚕丝丝绵被,期待着自己与伊诺能够缠绵不绝,恩爱永远。
“母亲,姐姐派去的小太监宣旨了吗?”袁浅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再加上练武之人身子底子本来好,即使是昏迷了一夜,稍微休息一下也好了。
“吉祥,吩咐人给我备马,我要出去一趟!”袁浅强迫着自己喝下了袁夫人亲自端进来的一碗补药,抹了抹嘴角吩咐道。
吉祥悄悄看了袁夫人一眼,没敢动。
袁夫人有些凌乱的飞天髻,左右各插着一支二龙戏珠纹如意簪,又戴了金晃晃的双凤步摇,向眉前垂下缤纷的璎珞,见袁浅要出去,心疼的问道:“浅儿,你要去干什么?你晕了这么久,今天不用练武呢!袁王爷也恩准不用去训练士兵呢!你好好休息吧!”
袁
夫人微红的眼睛很明显的就出卖了自己一夜都没有休息好的事实,戴着整套的纯金护甲的手都有些焦急的颤抖。
袁浅说话间已经利落的下床,为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后将宝刀又珍重的重新塞在枕头下,他抬头见吉祥不动,知道其意,也懒得再去吩咐,只皱着眉对袁夫人说了句:“母亲,我去看看义妹。”说完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袁夫人愣愣的看着自己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