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连夜派去乔府的人,连夜又赶了回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话:梅守仁的娘子在乔府不堪忍受羞辱,自杀身亡;采蓉也被卖去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眼见得天就要亮了,梅府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睡觉。宴席甫开之时,有司衙门捕头的话犹在耳旁:“奴才们奉命来擒拿麓岳侯大人,虽然麓岳侯是堂堂侯爷,但是我有司衙门的官差却是上可以抓皇亲,下可以捕平民的钦命衙役!今日接到人举报,我们大人自然要秉公处置,还望麓岳侯随小的们走一趟!”
清轩失了方寸,还是清羽说尽了许多好话,才准许清轩在家过完月圆之夜后再去公堂审问。而这难得的争取来的一夜,则是上下疏通与打听的关键。
“听说是来自宫里的授意。”清羽面色凝重的将传递消息的纸张凑在蜡烛跟前,烧成了灰烬,“我的几位好友都是这样说的,说是宫里一位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红人,要置麓岳侯府家破人亡。”
“肯定是姓袁的没错。”紫灵咬着嘴唇忧色满面,却仍不忘不屑的啐道:“不是姓袁的贵妃还有谁?要说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可不就是她吗?”
听紫灵提到了袁贵妃,清羽和伊诺的心里立刻也不舒服了起来,清羽垂着眼眸思量片刻,缓缓道:“也不尽然,有人告诉我,也可能是李公公。”
“什么?”新月本来一直没有插话,但是在听到李公公那一刻,却像一只发怒的小兽一样,平素沉静端庄如她,也不免咬牙切齿很恨道:“又是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他做的恶事罄竹难书,光是铁证,我父亲就搜罗了一大堆,只是还未呈到皇帝面前,就被他给陷害了!”
紫洁握住她激动的手安慰道:“会有昭雪的那一天的。”新月神情如被冰霜结住,冷然道:“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必然不会让他过得舒坦!我父亲生前的奔波,也不会白费……”
伊诺一愣,联想到她刚才语中所指的铁证,旋即明白了。但是如今人多眼杂,她倒是有些
担心,新月这些话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只得目光示意她道:“姐姐的父亲蒙冤,自然是心内大恨,但是姐姐一介弱女,万事还要看开些。”
新月陡然意识到自己语中的疏漏,感激的看了一眼伊诺,静道:“多谢妹妹提醒,我只能日日诅咒他,早日下地狱去,除此之外,倒是也奈何不了他!”
伊诺温婉的会心一笑,转头又问清羽道:“难道非要大表哥去吃着一场官司吗?”
“看来,非吃不可了!”清羽沉吟须臾后才道。
很快,天便大亮了。清轩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跟着有司衙门的官差走了,连同带走的,还有乔氏与曹姨娘的心。
“姐姐,你还恨我吗?”
看着乔氏院中今晨第一朵新开的玫瑰,曹姨娘面色恬静的呆立着,久久的看着这个遍植玫瑰的华丽园子。廊上廊下,可以种植花草的地方,几乎都是带刺的香玫瑰。要是玫瑰也能够蔓延攀藤的话,恐怕廊下那个丁香花架子,也会是玫瑰花架子的。
乔氏任采薇给自己精心的挽了最爱的高髻,画了最爱的远山眉,自己却连镜子都没照就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同样无心梳妆,没有任何钗鬟的曹姨娘,苦笑道:“今日咱们的曹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冷清的院子呢?”
“不是妹妹不想来,是妹妹不敢来。若是姐姐能够从心里原谅妹妹。妹妹愿意从此以后真心侍奉姐姐。”
“哦?”乔氏不动声色,却掐了一朵丁香在手,揉碎了后给她看道:“姐姐我向来是心狠手辣,就不用怕我毁了你这朵娇媚的花吗?”
曹姨娘望着浅金色的阳光自琉璃瓦上缓缓的倾泻下来,一院子的春光,勉力如常婉笑道:“妹妹以前确实会怕,但是现在不会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妹妹相信姐姐再也不会了。”
说话间,采茶已经带领着小丫头们搬了乔氏家常的紫檀木美人靠出来了,又为曹姨娘搬了个绣墩出来。
乔氏若有所思的坐下,曹姨娘亦是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的绣墩上。
“你倒是不客气
。”乔氏斜睨了一眼曹姨娘,“自从搬出这个院子,你倒是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妹妹自从搬出去,独自居住在二层小楼里后,就从未来过这里看望姐姐。”曹姨娘面露愧色,“以前的事情,妹妹总是有太多的疑虑。”
“今日又为何不请自来了呢?”
“妹妹以为,从今以后,咱么姐妹一定可以从新开始的。”曹姨娘充满期望的说道:“因为大少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