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们温柔的看着我,那眼神里似乎有着无限的歉意。
歉意他们不能陪着我走完整个人生,不能陪我组成一个家,不能陪我实现他们的承诺。
我跌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终于是哭了,从呜咽抽泣到嚎啕大哭,眼泪就像那永无止尽的河流,无穷无尽。
我的手覆盖住的我的脸庞,再无控制的撕心裂肺。
在我流产时苏莉来求我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哭,在我带着成为植物人的封朵远赴国外的时候我没有哭,在陈深去世的那一刻我没有哭,可是这一刻的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出来,那种心痛,那种悲痛蔓延在我的全身上下,我的血液循环,让我发狂。
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我的身上有着丝丝凉意。
渐渐的,雨越下越大,淋透了我全身,却淋不灭现在心里的悲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脚发凉,却麻木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蹲在我的身边,挡住打在我身上的雨,他抹去我脸上的雨水,轻声说:“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折磨吗?这根本就不是折磨!我连连摇头,呜咽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如果这是折磨,那么活着才是真正的折磨。为什么总是要在幸福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再来给我一个狠狠的重击,为什么总是要在我快要忘却的时候给我看到这所谓的真相。
我昏倒在墓园,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封朵给我买的屋子里。
我起床穿好衣服,江天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醒了?我给你煮了粥。”
没有理他,我朝着门外走去,他跑过来拉住我问:“你要去哪?”
“陈深的家。”
我要去看陈深留给我的日记,我要去看陈深一直想要告诉我却没有告诉我的真相,关于哥哥。
“你烧的这么厉害,你还出去干什么!”他低吼着,将我抱在怀里,柔声道:“吉吉,我们改天再去好不好?你先养好身体。陈深他绝对不会想要看到你自暴自弃的。”
“我要去拿样东西。”我固执道。
“我去给你拿。”他拍着的肩膀,慢慢的诱哄着,“你先去把粥喝了,然后等我把东西拿回来给你看。”
我一动
不动,冷冷的盯着他。
他再次开口:“要是陈深在这里,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不开心的,你也不想他不开心对不对?”
我将他狠狠的推开,嘶吼道:“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我疯狂的挣扎,如狼一般的又啃又咬,终于如愿所偿的来到了这个院子里。
我找到陈深的日记本,慢慢的翻看着。
从白昼到了黑夜,无论江天怎么劝阻,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看着陈深在得知自己得了癌症时候的绝望,看着他为了让我死心再次选择和麦露订婚的执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虚弱的走向死亡,看着他对这个人世的不舍,看着他在最后告诉哥哥的真相,我终于承受不住的……睡过去了。
我病了,江天没有告诉我病情,我却知道我一定病的很厉害,不然他不会每天都在我的身边念叨着封朵的情况,想让我坚持起来。
在陈深去世的那一天,英国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封朵醒了。
一个是极大的悲痛,一个是极大的欢喜,当两者撞击在一起的时候,我却做不出任何的表情,再一次的,我只感觉到了命运的捉弄。
渐渐地,我感觉到了力不从心,我让江天陪我去了英国,看见了封朵,她的恢复做的很好,虽然还有一些僵硬。
她见着我很欢喜,拉着我说了很多的话。
在圣诞节的那一天,英国下了一场大雨,我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肚子上。我记得在有一年的圣诞节,我的肚子里诞生了一个属于陈深的宝宝。
我的身体似乎有了好转,我却想要离去了,我就像一个找不到根的浮萍,到哪里都觉得惶然。
这一天,我收拾了行李,江天进来的时候看见我的动作脸色大变,抢下我手上的东西,怒道:“顾吉你还要这么行尸走肉到什么时候?陈深死了你就不用活了吗?陈深死了你就看不到身边的任何人了是吗?”
“是。”我应道。
他噎了一口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柔声说:“你还有我,还有封朵,我们都会陪着你。”
我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头去,他板过我的头,双手放在我的肩膀,星辰一般的眸子将我收入眼里,说:“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