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面沉如水,沉声道:“你刚才,称呼老夫为‘老东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敛一点脾气呢?现在撞在了铁板上,立刻就下跪求饶。你这样的人,脸皮还真厚实。”
“小人无耻,小人有罪,请江公降罪。”
戴黎不断的口头求饶。
贺忠鑫等人全都吓傻了,一个个跪在戴黎的身后,纷纷向江春请罪。江春是扬州盐商,是乾隆封的官,虽然在官场没有实权,却深得乾隆的圣心。
即使是扬州知府,乃至于一方巡抚,都得卖江春的面子。
他们这些人,都是下九流的戏子。在江春面前,脆弱得如同弱小的蚂蚁。只要江春动动手指,就足以碾死他们。
江春眸光转动,心中有了打算,看向王长青问道:“长青,你看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王长青回答道:“戴黎背信弃义,更意图夺取王家的祖宅。虽然在法度上,戴黎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但戴黎的人品德行,却令人不齿。”
“长青不是官府,不能代替官府行事,不能处死戴黎。”
“但,长青一口气咽不下去。”
“长青恳请江公,将戴黎背信弃义之事,传遍扬州。以江公的威名,只要招呼一声,戴黎的所作所为,会传遍整个扬州。”
“如此,足矣!”
王长青道:“除此外,长青再无任何要求。”
戴黎一听,心头大恨。
王长青此举,简直比杀了他更可怕,完全是要将他逐出扬州。试想一下,以江春的能量,江春向扬州戏曲界的人打了招呼,谁还敢让戴黎在扬州唱戏。
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此刻的戴黎,却不敢反驳,生怕惹怒了江春。
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江春对王长青的处置,也表示赞同。以王长青的身份,如果直接要弄死戴黎,那就有违法度,已经越线了。但仅仅是让戴黎无法在扬州立足,已经足够了。
江春道:“你的请求,老夫应下了。”
顿了顿,江春道:“戴黎,将借据拿来。区区五百两银子,压不死人。五百两银子,老夫一力承担了。”
“是,是!”
戴黎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他站起身,递上了借据。
江春接过了借据,看了一眼,便道:“借据老夫收下了,五百两银子,老夫会一文不少的送给借钱的人。趁着老夫心情好,滚吧!”
“是,是!”
戴黎一听,如蒙大赦。
他带着贺忠鑫等人,灰溜溜的离开了王家宅子。
王长青望着戴黎离开的背影,眼
中掠过一抹厉色。他遍读史书,以史为鉴,知道人心难测。现在没有弄死戴黎,将戴黎一行人驱逐出扬州,可能会留下后患,毕竟戴黎活着,就会对他怀恨在心,一旦有机会,戴黎必然会出手对付他。
只是王长青,不可能现在杀了戴黎。
眼下,王长青没有这个能量。
当然,只要王长青熬过眼下的困境,再遇到戴黎,绝不会是眼下的这般困境。到时候,就算王长青凭借自己的力量,也足以让戴黎彻底俯首。
王长青收回目光,拱手道:“江公的大恩大德,长青没齿难忘。待长青熬过难关,定会尽快的归钱财,请江公能宽限些时间。”
江春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此刻王家的戏院中,一众学徒见状,一个个脸上的神情无比兴奋。
他们原以为,戏园子要没落了。
原以为,要没地儿去了。
没想到自家的公子,竟然和扬州首富江春有关系。尤其江春一出手,就撵走了戴黎、贺忠鑫等人,解决了戏园子的危机。
有江春撑腰,可想而知,戏园子以后定然不会太差的。
王长青道:“江公,里面请!”
江春点头,便进入宅内。
客厅中,宾主落座。
王安给江春和王长青端来茶水后,便退下了。
大厅中,只剩下江春和王长青。
江春一捋颌下的长须,缓缓道:“长青,老夫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戴黎俯首求饶请罪。甚至老夫一句话,戴黎就离开了,你有何敢想?”
王长青回答道:“江公今日处置戴黎,只是亮明了身份,戴黎就叩头求饶。”
“此事,可见江公的权势和威信。”
“由此可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