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道:“仔细看看你的账簿来往信函,本官找人鉴定了。你这封信函的纸张,制造出来不满一个月。”
“王景兴本人,死去都数月了。”
“难不成,王景兴死后,还和陈首山会面了。他们两个亡人,还能勾结在一起。”
“戴黎,你当本官是傻子吗?”
“按照你所言,陈首山和王景兴勾结,那是去年的事情。陈首山作乱,也是去年的事情。陈首山被杀,也是去年的事情。”
“假设账簿存在,去年陈首山去世之前,就该有记录了。至少,这封信函的纸张,是去年的。可是经过鉴定,这是一月之内产出的宣纸。”
钟正鞅蹭的站起身,居高临下俯瞰戴黎,道:“戴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冤枉啊!”
戴黎心头一颤一颤的,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般地步。他指控王景兴的两个证据,竟然先后被推翻了。
可是,戴黎真见到了王景兴和陈首山会面,这绝对不会有假。
问题是,现在没人相信。
戴黎继续道:“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草民绝不敢胡乱诽谤的,王景兴和陈首山,绝对是有勾结的。”
王长青站在一旁,心中摇头。
戴黎真蠢。
这个时候了,戴黎还这般说话,根本改变不了局面。
江春再度开口道:“钟县令,提起这戴黎,老夫还想到一件事。”
“戴黎此人,曾是王景兴戏班子的人。但是在王景兴病重后,就跳槽叛出了庆余班。约莫两三个月前,也就是王景兴病逝下葬后,戴黎带着人到了庆余班,意图谋夺庆余班。”
“当时,是老夫出面,阻止了戴黎的逼迫。”
“老夫说这么多,是想说戴黎此人,和庆余班王景兴不和,是有着仇怨的。一个仇视王景兴的人,前来揭发王景兴,本身就存在问题。”
江春说道:“所以老夫认为,戴黎不仅仅是意图诽谤王景兴,更是意图加害王长青。这样的人,心思无比恶毒,宜从重处罚。”
这番话,等于给戴黎定罪了。
钟正鞅欠了江春的人情,此番听到江春的话,一拍惊堂木,呵斥道:“戴黎,还不从实招来。否则,休要怪本官大刑伺候。”
戴黎心中忐忑不敢,已经吓怕了,连忙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草民是本着为国除害的想法,才来揭发王景兴的,绝对没有任何其他心思。”
“冥顽不灵!”
钟正鞅也是怒了。
如今证据确凿,已经没有提审的
必要。
偏偏,戴黎死不认罪。
钟正鞅呵斥道:“来呀,将戴黎押竹,杖责五十大板。拒不认罪,给本官狠狠的打。”
打板子,也是有讲究的。
高明的行刑者,一板子下去打在屁股上,可以让人屁股开花,但胫骨丝毫无损,只是伤到屁股的表皮。同样的,一板子下去打在屁股上,表面上看没有伤痕,却能打得人胫骨受创。
钟正鞅一句狠狠的打,就奠定了调子。
两个衙役上前,就压羁押着戴黎,这一刻,戴黎是真慌了。
“扑通!”
戴黎直接跪在地上,道:“大人,小人知错,是小人仇恨王景兴,才故意编造证据,故意诽谤王景兴的,请大人降罪。”
这时候,戴黎认罪了。
只是,他把杨三余省去了,因为只要不供出杨三余,他就有人照拂。至少有杨三余在,不会短了他的衣食用度。
钟正鞅道:“你区区戴黎,岂能有这般胆子状告王长青。你的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说,老实交代,到底谁在背后指使你污蔑王长青,不说清楚,本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人,真没有人。”
戴黎摇头回答。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供出杨三余。
一旦供出了杨三余,两个人都完了,到时候,他连一个靠山都没了。只要保住了杨三余,至少他的生计不用担心。
“行刑!”
钟正鞅大袖一拂。
衙役上前,把戴黎摁倒在地上,行刑的衙役抡起了板子,就狠狠的打下。
“啪!”
沉重的木板,打在了戴黎屁股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自戴黎的口中传出。
王长青站在一旁看着,心中更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