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的几天里,宛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和状态都恢复到了以前那样,她好了,跟从前一样好。
傅翊看着她渐渐的好起来,心中大石慢慢落地。
宛洛每每看到他悄无声息的把响个不停的电话挂断,之后再若无其事的回过神来冲她笑着,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傅家最近发生了许多的事,傅老爷不知怎么回事病情愈发重起来,大有就此撒手人寰的意思,大少爷傅珏临危不乱,内忧外患之际担起重责,在他的把控之下傅家和恒宪倒还算平稳。
更加让人意外的是,此前他受伤之后一直未回复的腿竟然慢慢的恢复起来,人人都道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在他接下来的动作里给了一向不和的宋家许多好处之后,旁人才慢慢察觉出一点端倪来。
傅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同连家少爷关系这么好了?
然而这些事,傅翊在宛洛面前却只字不提,他以为她也不知道这些,宛洛也配合着他假装自己不知道,只是把那份愁绪都放在心里。
四月下旬时,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去瑞士的准备,宋妈有些难过,向两人请了好几天的假回家去了。
离出发的日子越近,宛洛发现傅翊越发的有些精神恍惚,她犹豫着要不要劝他,如果放不下,就把离开的计划先搁置下来吧。
可还没等宛洛真正下定决心开口去劝他,事情就一夕之间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当傅翊近乎疯狂的赶到医院去时也没能见到她母亲的最后一面。
傅夫人过世了,服毒自尽,突然到宛洛都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一辈子,傅翊终究是没能得到傅夫人的尊重和体谅。
对于傅夫人的突然离世,傅家没有任何人出面,甚至没有给出一个解释。
傅翊一言不发,机械而麻木的办完了傅夫人的葬礼,甚至流不出一滴泪来,只是沉默着像行尸走肉般在傅夫人墓前跪了三天。
宛洛在这世上孤苦伶仃许久,比谁都更知道他失去母亲的痛,也更心疼他一个人把傅夫人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可她劝不了他,谁又劝得了这样撕心裂肺的丧母之痛。
即便他不吃不喝跪在墓前,宛洛也没有一句劝慰,只是默默陪着他跪下来,陪着他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许久许久之后,傅翊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艰难的朝她转过身来,宛洛对上他那双死灰般空洞的双眼,泪水忍不住倾泻而下。
傅翊干裂苍白的唇抽动了片刻,眨着眼用嘶哑的喉咙虚弱道:“我这短短的一生……既辜负了她又辜负了你……”
宛洛咬着唇冲他拼命的摇头,喉中哽咽发疼,说不出连续的句子来,只零零碎碎哭道:“没……没有……”
傅翊看着墓碑上傅夫人的照片,无力的眨了眨眼道:“回去吧……我不能再让你为我伤心了……回去吧……”
说完便颤颤巍巍的扶着宛洛起来,站在原地静立了好久之后才得以迈动麻木的双腿,蹒跚着同她搀扶着缓缓离开。
傅
翊忍着极大的痛苦去找过傅珏,但傅珏没有同他多说,只冷笑着抛下一句:“我恨了你们母子这么多年,现在不过是夙愿得偿而已。”
随后而来的就是不顾一切的疯狂打压,连一点退路也没有给傅翊留下,先前是他主动跟傅家断绝关系,现在的话已经没人再愿意同傅翊有任何的联系了。
傅翊坐在书房里,忍着胸内翻涌的血腥之气惨淡笑道:“众叛亲离……”
深夜里,宛洛数度从睡梦里惊醒,身边的空空荡荡,没有傅翊躺过的温度。她起身披上衣服推开门朝书房而去,站在门外却听到他压抑的恸哭。
他怕她见了难过便从来不在白天的时候哭,只有夜深人静等她睡下时才敢卸下浑身的狼狈的无助来,但又这么压抑着害怕声音太大被吵醒了她。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门外无声的陪着他了吧。
天才微亮,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宋妈开门之后,只见傅彤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冲进来,宋妈拉不住她,跟着她一路跑上楼去,宛洛推门出来,与傅彤碰了个正着。
傅彤就那样泪如雨下的看了她许久,最后哭得止不住的痉挛,宛洛一时情急,竟朝她伸了手去。
傅彤颤抖的哭着低下头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宛洛一怔,讷讷的缩回手,片刻之后语气和缓道:“你二哥才刚睡下,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对不起……”傅彤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