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上陌笑容僵在脸上,她愤愤地瞪了一眼明轻言,却没有丝毫震慑作用。见他还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她忙伸手截住了他的话。
明轻言不解地望着她,宁上陌却只笑弯了眼睛,朝他勾勾手指,明轻言带着疑虑,朝她靠过去,不料还未贴近就被她一把抓住手臂,明轻言感到一瞬的刺痛,低头一看,她已经将一根银针点在了他手臂上。
那是曲池穴,昨夜她封住了明轻言手上的曲池、太渊与丰和三处穴位,那四针单独扎下去都没什么,但若是四个穴道同时被封住的话,不需三炷香的时间,他便会浑身无力。
“你……你做了什么?”明轻言微眯起眼睛,一早料到她不会乖乖地进宫贺寿,定会想什么方法逃开,只是没料到,她出手会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宁上陌没回答,只斜眼看了看他,然后便站起来,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沉默着等待他倒下。
她的下手不算重,躺个半天他自己就解开了,只是这半天已经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在明轻言不小心中了她的陷阱时,她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开始在意这个病秧子,开始害怕他死了。
可现在拓跋燕灵和他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实在是不能容忍自己对这个人生出什么奇怪的情绪。然而现下若擅自离开,只怕姐姐、皇上甚至是太后都不会放过他!
那么不如先下手为强,让他在休书上按下手印,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宁府做她的大小姐,反正那个拓跋燕灵看着也不像是个省油的灯,有这么个趁虚而入的机会,猜想她也不会放过。
而且……若是他们联姻,有这么个北蒙王的掌上明珠留在大凌当人质,也不怕战事纷扰,以致民不聊生了,皇上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想的明明是大好的事情,宁上陌却不知为何,心口突然沉闷,好像一座大山压在胸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
明轻言脸上有些懊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而宁上陌也在心中默默算着时间,两人一时无言,屋内寂静一片,门外早起的鸟雀叽喳吵闹着,不知道是否是在嘲笑他们同病相怜的心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宁上陌恍然发现情况不对,按道理说明轻言现在应该倒了才对,可身后竟一丝声响也无!她不安地摸了摸包袱布,悄悄转身偷看,却一眼撞进明轻言那带笑的眼波中!
“你怎么没事?”宁上陌讶异地看着他,不免呆滞了一会儿,明轻言笑容却更大,居然还冲她惬意地挥了挥手。
她咬着唇,狐疑地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明轻言点点头,无赖地看着她:“看来娘子是扎错穴位了,真是不巧。”
见宁上陌不可置信地拉开他的袖子查看,将那小小的针眼都快盯成个窟窿时,明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没想到这才一夜不见,娘子你……”
这话还没说话,就听见门外突然热闹起来。
“这是什么!哈哈哈,这,这也写得太好了!”
那一听就是宁云霓的声音,宁上陌心头一惊,就知道这个贵妃出宫不仅仅是来抓她的,不禁扶额,她这姐姐怎么就这么热衷于把她和这个老狐狸凑一堆呢!
望着宁上陌崩溃的表情,明轻言笑着将那大红华服捧着送到宁上陌面前,道:“这回怕是赖不掉了,娘子更衣吧。”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宁上陌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愤恨地瞪了明轻言一眼:“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这便出去。”明轻言笑得十分猖狂。
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她气得只想把床搬起来砸死他,可明轻言溜得快,她还来不及动手那人就已经关上门,和院外缓步走来的云霓寒暄去了。
宁上陌抵触地看了一眼那大红衣裳,心中挣扎了好一阵还是妥协了。
那衣裳色彩实在是太惹眼,宁上陌只在铜镜中照了一照,便捂住了脸,万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辣椒,看了眼一旁那金灿灿的首饰,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将那些鬓花和累丝珠钗全插头上,只选了一个素玉簪子戴上,意思意思。
推门出去的时候,明轻言正小声地对着云霓说些什么,而云霓也不同往日,脸色颇为严肃。她过去福了一礼,无视明轻言的笑脸,站在云霓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丫头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连太后的寿宴都想逃席!”云霓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忿然说道:“我今天和你一起回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