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挑了挑半边眉毛,伍朝仪笑颜如花:“将军这话可说偏了,身边坐着这样一位一等一的美人儿,我可入不了将军的眼。”
檀香被她用眼光全身溜了好几遍,忍不住站了起来,笑了笑:“太子妃谬赞了。今日这席上,德妃娘娘之华贵,太子妃之明媚,都不是阿檀蒲柳之姿所能及的。况且还有那位雪贵人,她可是三国公认的第一美人啊。”
“所以我刚想说啊。”伍朝仪伸出一根手指附在脸颊上,笑容深深,“朝仪所见过的美人中,恐怕是只有阿檀姑娘你才能与雪贵人争妍了。我们啊,可是全不够看的。想皇上对雪贵人恩宠无数,建琉璃宫为其祝贺,无上荣光。然,宫廷之中,荣辱并行,盛极必衰。但想着以贵人之能,必有千秋,也委实不需要我等担忧的。”
檀香心下皱眉,这太子妃的话虽然字字美如珠玑,但字里行间无不带着刺,着实让人听不入耳。只是她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等话来,就不怕惹来非议吗?
她轻轻看了看四周,见在座的官员脸上并无异色,似乎对这位太子妃的话深表赞同。只是秦子健的脸色不太好看。
檀香正想着措辞说话,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却看见身边腾地站起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白龙盯着伍氏,嘴角斜斜勾起:“太子妃所言极是。古有褒姒戏侯,妹喜撕帛,更有妲己悬肉为林、浴酒为池。而如今再添个雪贵人琉璃为宫,太子妃认为,可能再成个典故?”
此言一出,四下俱静。白龙的言外之意再是明白不过。他顺着伍相仪的话说下去,将凌雪姬向褒姒、妲己看齐,那岂不是在将秦古比作幽王、商纣了吗?
伍相仪脸色微变,檀香连忙接过话来:“这孩子是......家弟,原本贫壤,没见过世面,偏要跟随,
失礼之处,还请太子妃见谅。”
听了她的话,白龙明显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很复杂,瞥向檀香的眼神愈发的冰冷,似乎还带着怒气,而后,正过脸,明明白白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一侧身,跨出席列,竟是大步的离了去。
一时间,檀香不知如何反应,直直地看着白龙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伍相仪尴尬地看着她:“相仪是不是哪里得罪令弟了?”
薛飞及时道:“其实曲大人弟弟初来贵国时,有些水土不服,从昨日起就不太舒服。”
“原来如此。”伍相仪顺着下了台阶,微微颔首,“那真是难为令弟了,待会相仪送些安食的药去。如若令弟有什么如何,那就是我们的怠慢了......啊,看我说的,阿檀姑娘可不就是位神医?”
檀香笑笑:“阿檀代家弟谢过太子妃了。”
事情还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就在伍相仪落座后,一直被她抢了风头的宋德妃也端着一杯酒,下了来,一步步走向檀香,似乎想说什么,又看了看后面的伍相仪,只温言道:“本宫先敬曲大人一杯。”
檀香饮了一口,微微笑:“娘娘有事不妨直说,阿檀定当尽绵薄之力。”
宋德妃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开口,却见后面的伍相仪笑道:“娘娘可是想请御医大人为太子看诊?”
檀香闻言,拿着杯子的手不可抑制地微微一颤。宋德妃见她脸色拘谨起来,也不安了:“这个,让大人为难了,大人是客,提此要求,是本宫欠虑。”
看见宋德妃诚恳的模样,檀香倒是于心不忍了,只得应道:“承蒙娘娘抬爱,阿檀自当应允。”
听她答应,宋德妃喜不自禁,笑容真诚可亲,让她原本普通的相貌添了几分动人。
与此同时,益海的另一边,天空白白一片,如同撒了细细的雪沫。午后的阳光洒在嶙峋的山石后的一方碧池里,与水面上缭缭得得水雾缠绕在一起。沾染着凉凉水汽的清风穿过对面的两个抄手游廊,一路向齐王府后院的至高处——回观楼。
楼阁里榻边放这个博山香炉,青烟缭缭。一个大暖炉烘得屋里屋外如同两个世界。榻前有着一只绣墩,坐着身披丁香色的轻纱,露出白皙的颈脖,梳着高髻,正托着一个银盏,盏里盛着桂花雀舌茶。
榻前的人伏着两人,正在细细地回话。北冥齐挑着纤细的眉毛,插入话中:“说重点。”
两人同时惶恐地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小心翼翼道:“小人到得青龙镇时,那海边正放着许多孔明灯。听人说是楚国三皇子在那船上。现在皇船已经抵达楚国。”
“孔明灯?”北冥齐就着女子的手喝了口茶,心中泛起一层涟漪。
“那个,虽然大家都道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