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墅堰的过去，在场除了叶若轩之外，也就只有清墨有几分了解。

其余人皆比他们要小一两岁，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夏墅堰一直都是位和蔼可亲的师兄，若不是在秘境突发变故，仍谁也想不到，他也会有如此疯魔的一面。

“叶兄，不用再劝他了。”玄凌冷然开口，“他和魔物走得太近，早已被魔气侵袭。他心中本就有心魔，那魔物不过挑动一二就能将他心中的怨气激发出来。如今，再如何劝解也是无用，这样的人，只能立刻抹杀。”

“不……能不能不杀他……”叶若轩赫然睁眼，他没办法看着夏墅堰死在他面前。

玄凌勾唇讥笑，“若是不杀他，叶兄准备拿他如何？是放了他，还是将他带在身边，随时提防着他魔性大发，对我们暗下杀手？”

他们这一代的人虽然都没真正接触过魔族，但魔族的故事和传说却听过不少。被魔气入侵的人，若本身意志坚定或许还有救。但若本就是深有心魔之人，只会被魔气激发出所有的仇怨。

据传，魔族所依赖的魔能，其实就是吸收天地间的怨恨、贪婪、绝望和罪恶而来。若世间一片太平，魔族便没有赖以生存的能量。所以，为了让世间多动乱，多仇怨，魔族便会四处散播仇恨的种子，让世间一片混乱，以此得利。

玄凌的质问让叶若轩无法回答。

他知道，夏墅堰心魔已成，就算没有魔物在背后诱导，说不定哪天他也会忽然发难。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让他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抹杀他做不到，但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让其他人都身陷险境。

“哈哈哈，若轩……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妇人之仁。不过，这也不枉我夏墅堰和你朋友一场。既然我已跑不掉了，那就只管来杀吧，只要能让整个紫宸帝院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给我陪葬，我夏墅堰就是先走一步又怎么样！”

面对死亡，夏墅堰已经毫不惧怕了。刚开始他

想逃，只是想逃出去将这里的一切告诉那个人。但现在，黎萱儿比他先走一步，她一定会把这边的消息带给那个人。

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可以安心的去了。

只要能确保这整个秘境里的人都能给他陪葬，他夏墅堰真的不在乎生死。

“你……”叶若轩脸上百感陈杂。

“行了，你们要杀便杀吧，该告诉的我已经全告诉你们了……能不能救你们自己还有剩下的那些人，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叶若轩，我夏墅堰这辈子谁也不欠，但却唯独欠了你的。可你偏偏却还是四大世家家主的嫡长子。你对我好，我夏墅堰都知道，这辈子是我欠了你的，如果有来生，我会偿还……”

夏墅堰眼底的怨毒和癫狂慢慢变得涣散，说道最后一句，一缕黑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你……你这是何苦……”叶若轩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把搂住他。

夏墅堰艰难的开口，“如此，便算是偿还了你一些……也……也不会再教你为难……你……你……法……法阵……”

最后这几个字，夏墅堰说的十分吃力，每说一个字，口中的黑血就抑制不住的往外涌，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坚持到了最后。

“法、阵……小……小心……”

“墅堰……墅堰……”

夏墅堰的呼吸终于停止，他脸上扭曲的五官在死前的最后一刻趋于平静。

“哥……”叶阑珊走到叶若轩身旁，将手搭在他肩上。

叶若轩深吸了一口气，将夏墅堰的尚未闭上的双眼拂下，“他的尸体，让我带出去吧。”

这句话，是在询问玄凌。

玄凌低眸看向已经死透的夏墅堰，过了半晌才点头道：“他心中怨气已消，你可以处置他的尸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叶若轩问。

“只不过，他明明对这秘境中的所有人都有极大的怨念，这样的人哪怕是死了，尸体中都会有怨气聚集。但是夏墅堰的尸体里，却没有这样的怨气。”

清墨和叶若轩也曾听说过，人死之后，若是怨气在最浓烈之时甚至还会产生尸变。

观夏墅堰刚才所言所语，明明就对紫宸国的所有世家大族都带着浓烈的仇恨。而这秘境中困住的紫宸帝院学子，正巧大多都出自这些世家大族。

如此他的深仇大恨，为何会在他刚刚生死道消的时候就化为了乌有？

叶若轩此时已平静下来，他将夏墅堰的尸体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