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刚才那个温暖的笑容好像从未出现过，牧野临现在虽然也挂着笑但是却给人一种礼貌而又疏离的冰冷感觉。

云涟不自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山谷里太过安静，看着牧野临的那张脸只能想到一句诗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用在此时恰好是再合适不过。

“薛先生约我出来看花灯，然后就将我带到了这里。没想到信王殿下也在。”云涟干笑两声，解释道。沈云涟突然觉得自己说的简直就是废话。薛先生估计是早存了这个想法，自己出现在这里倒是出乎牧野临的意料。薛先生估计也是误会了什么吧。

“嗯。”牧野临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随即又旋向花灯，气氛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云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跟着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云涟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忸怩不安的，毕竟这是牧野临的地方，而自己像是个外来的侵略者一般，破坏了这里的宁静不说，还让此时的气氛极为微妙……就像是有一股无声的气流形成的带子，缓缓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下牢牢勒住。

还是牧野临先开口打破了此时的氛围：“怎么就你一个，岚柚没跟在你身边吗？”

云涟挪动了下僵硬的脚尖，回答道：“我今天本来不打算出来的，所以让岚柚跟我三姐上街玩去了。”

牧野临不答话，随即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云涟内心极为挣扎，想说什么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只好将满肚子的话给咽了回去，学着牧野临的模样傻傻的看着水上的花灯。

“这里我让他们不要随便进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稍微宁静些。”牧野临完全不打算和云涟在一个话题尴尬的聊下去，而是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般继续说道，“我没想到是你来了。”

云涟脑中突然闪过刚才牧野临看向自己那份期冀但又马上化为失望的那个表情。他是把自己当成是谁了吗？

是他一直在等着的那个人？他以为是那个姑娘来了所以才会很高兴，但发现是她又马上失望？

云涟一头雾水，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腰间的那把温凉的匕首，突然张口就说道：“岚柚说你这把匕首本来是打算送给一个对你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可是你现在却送给了我。那个……如果你有其他好匕首的话我可以跟你换的。”

牧野临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马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模样：“不必。你用这把匕首也算是对得起她。”突然回忆起那天看见她一家一户的走那些英雄们家里的模样，眼神里也有了几分暖意。

云涟肯定了牧野临的心里肯定有人在：“那你这些花灯也是为那个姑娘准备的吧。”

牧野临的的表情一下子就落寞了下来，良久才缓缓答道：“嗯。”

“那殿下怎么不带她来看呢。这些花灯这么美这么精致，这份心思若是不让她知道真是有些可惜了。”云涟蹲了下来，捞起一朵精致的莲灯，看着牧野临突然回眸一笑的灿然。

“她看不到了。”牧野临看着那个笑容，心情复杂的很。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这里面好像还多了一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云涟一脸的疑惑，有东西送给她却没给，这么美的花灯也不带她来看，莫非是：“她嫁人了？还是那姑娘家反对你和她的来往所以不让她见你？”云涟想了好几种可能，但是想想都觉得不太合适，“信王殿下神通广大，不可能一点办法也没有吧。”

牧野临的拳又突然握紧了，在云涟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向他的时候才急忙松开，手心里竟然全是冷汗。

“她死了。”三个字沉重的从他的口中挤出来。

她死了。而被眼前女子称为神通广大的信王，竟然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连她的死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见的。

“啊！”云涟惊讶的回过头看向牧野临。后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而她却没看见牧野临那几乎将指甲扣进肉里的那份痛苦。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这个……”云涟后悔的想抽自己一嘴巴子，看着牧野临那张清冷的脸所有安慰的话也都说不出口，“那个，你节哀。”

牧野临嗯了一声，随手又摇着轮椅走到一边，拿起一个孔明灯，手法极为熟稔的点上，然后再一松，看着它脱离自己的掌心，越变越小逐渐消失不见。

“她会知道你的心思的。”云涟再看这些花灯的时候只觉得这些花灯都带上了一股幽怨的美感，而往下流的那些花灯则像是通往冥河，送去那个姑娘的身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