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齐阳失踪的话,从罗冲嘴里亲口说出时,我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
这一瞬间,我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狂吐不止。
直到,吐得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吐得胃里空得再也没东西可吐了,我才无力地坐在卫生间肮脏的地面上,抱着膝盖,哭出了声音来。
哭得眼泪都流干了,我又嘲笑自己傻。
罗冲只是说齐阳失踪了,并不代表他就一定出事。是的,齐阳一定还好好地活着!
我强迫自己相信这个理由,然后,在洗漱台前,随意捧了把清水洗了脸,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就素面朝天地回到罗冲的办公室。
“罗队长,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到齐阳!”我笔直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为了给罗冲打气,我努力让自己显得特别精神。
他幽幽抬头看着我,毫无生气的眼睛里渐渐弥漫出光芒。
“对,荆棘鸟还在,我们一定能找到他。”像是又找到了动力,罗冲一下子恢复了精干的模样,火速开会布置了对齐阳的搜寻任务。
刑警队在整个海城暗中搜索齐阳,我也闲不住,直接上门去找了赵猛。
他虽然势力比强龙、齐阳他们低得多,可是,却是海城的百事通,有什么事找他打听,多半都能得到答案。
我是直接去了赵猛家,他和一帮兄弟,租住在海城城郊一处很大的农家院里。
我刚靠近,就听到院子里几条狼狗的狂吠声。
赵猛这群人,平时违法乱纪的事情干得多,养狼狗就是给自己长个耳朵,警察找上门的时候,能够提前知道,必要的时候,还能把它们当成武器。
能当成武器的狼狗,会有多凶残,我心里清楚。
我壮着胆子,才刚一敲门,门内就有人问是谁在外面。
可想而知,他们的警惕性有多高。
我说:“我是苏米,找猛哥。”
“你等一下。”
那人应该是回屋通报了,不一会儿,大门上的小门就打开了,我跟着他穿过院子,走进那三间红砖大瓦房里。
此时已经快要到傍晚时分,屋里烧着
暖气,赵猛正在跟另外几个男人搓麻将。
霹雳啪啦的麻将声和无法入耳的脏话混在一起,混在满屋的烟气中,整一个乌烟瘴气。
我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赵猛糊了牌,心情大好地跟另外三家收钱。
“稀客啊,什么风,把你这个红夜头牌给吹我们这小院子里来了?”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另外三个男人,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个都很有兴趣地打量我。
“猛哥说笑了,什么头牌呀。我只不过是一个妈咪而已,几位老大以后去红夜玩儿,可以找我,我给你们留最好的姑娘。”面对他们猥琐的眼神,我不得不拿出我在红夜工作的那一套,来应付他们。
“呦,还长心眼儿了。”赵猛浑不吝地开我玩笑,“你这么单枪匹马地过来,不怕哥儿几个兴致来了,把你给做上了啊?”
赵猛刚说完,我还没答话呢,坐在他对面的那个长相很猥琐的男人,立刻就拍手叫好:“猛哥,这主意好啊!要不,咱们就以下一把牌的输赢,定个先后顺序?!”
他一说完,另外几个人都会意地哈哈大笑。
我知道,只身过来,无异于犯险。可是,想要找到齐阳的下落,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把买来的礼物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同时,在礼物旁边放下一沓钱。
“我跟猛哥都是老相识了,几位老大就别开我玩笑了。”我陪着笑脸,说道。
赵猛的眼神从那沓红彤彤的人民币上扫过,小眼睛立刻就放出了光。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沓钱,往椅背上一靠,挑着浓重的眉毛问我:“有事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猛哥,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赵猛就是个贪钱的主,为了钱,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否则,五年前,他也不会只因为苏永志摸了他的女人一把,就非得逼着他把我卖进红夜。
赵猛让手下替了他的位置,把钱一揣,套了件羽绒服,就跟着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跟温暖的房间相比,外面的气温低得让人受不了,一出来,赵猛就打了个喷嚏,一边抽鼻子一边说:“有什么事儿,快说,冻死你大爷了!”
“猛哥,你知道齐阳在哪里吗?”我开门见山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