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的房子里,只是摆放着几件朴素的家具,有好一些都已经磨掉了外壳。屋内的光线昏暗,只能从窗户缝里透出点光来,那几道仅有的光线里还有随着气流而调动的粉尘。
一个身裹着大袄子的人走到门口,准备掏钥匙开门,钥匙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
忽然季海棠感觉有人站到了她的身后,门上因为走道里微弱的黄光,那个黑影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气息从头顶传来,“季小姐。”
“哐当...”手中的钥匙掉落到地上,季海棠始终不敢转过身来。但是头顶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名字,无奈之下她只好微微侧身,可以从余光中瞥见那人的身形,一身黑色的西装,然后胸口因出声而起伏。
“季小姐,我们老板想找你谈谈。”不容拒绝的语气,男人的声音很是沉稳低沉,似乎就如低音炮里传出来的经过训练的音质。
但是这些话到了季海棠的耳朵里,却是致命的邀请。
她逃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隔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没有上网没有电话,只能每天看着报纸,想找到那自己唯一感兴趣的新闻。
可是,南宫集团总裁夫人的死讯久久没有传来,她几乎翻遍了这些天报纸上的没一个版面,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从季晴天的头颅上冒出来的鲜血一直在她脑海里重现,她在梦中无数次的见到那个场景。而每次,她做的都是仓皇地逃走。她害怕,出奇的恐惧已经侵占了她的心。可是心底里的一个地方,却又感到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她也曾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如果季晴天死了。那么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挡在她前面,侵吞她的所有光芒。她觉得这个想法很邪恶,但是却很痛快。
可是在她还没有等到报纸上的讯息的时候
,南宫漠的人却先一步找到了她。
此时此刻,她坐在一辆面包车上。被一条黑色的布条遮住了眼睛,也屏蔽了外界能够看到的所有阳光。
车辆在水泥路上平稳的行驶着,没有颠簸。等到车辆停稳,除了拉开车门的声音,外界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她被赐予光亮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阵刺痛。头上的布条被粗鲁的扯开,整个房间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背影负立在窗前。
她很熟悉这里的摆设,甚至可以说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她亲自督造的,还有那些个摆件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她又回到了这里,这间公寓。季海棠被绑在椅子上,她动了动胳膊和已经拧到椅子背后的手,酸涩不已。
面前是南宫漠的身影,她很熟悉的那个人。但是他没有转过神来,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间公寓是你的。”
肯定句。季海棠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南宫漠的下一句。
“11.26号那天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南宫漠依然冷若冰霜的开口。
季海棠分辨不出他的情绪是喜是忧,只是说道:“你凭什么认为,这是我的房子我就应该知道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呢?”
南宫漠这才微微侧身,逆光里他的面容衬得更有立体感。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漠不关心,现在他的表情和眸子里阴冷的神色才让季海棠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么说,晴天不是被你推下楼梯的?”南宫漠只是转身,没有在刚刚的位子上挪动一步,像一个威严的审判者。
“如果你硬是想把这个罪名强加给我,我当然不能反驳。”季海棠如此搪塞到,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清楚季晴天现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南宫漠到底了解多少,所以只能依靠着对方给予的信息一步一步的挖开一个陷阱。
南宫漠勾起唇角,似是在
笑却表情肃杀,周身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傲气息。
季海棠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被南宫漠看出什么破绽。
“季海棠,你还真是能言善辩。”南宫漠挑了眉,瞪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季海棠不自然的移开对视的目光,只是自嘲的笑了笑,“这也是拜你所赐。”
对面站着的那个男人,是她费劲一切心力想要得到的男人。可是不论她走了多少步,南宫漠就退后多少步。
情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漠,你真的要这么和我说话吗?”她望着他,眼里含着泪光。可是南宫漠站着的那个角度,让她始终分辨不了他脸上的表情,因为阳光太过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