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把他们带到了二楼走廊最末尾的一件诊疗室,让季晴天坐在自己对面。可能是因为不同的环境吧,秦华坐在诊断台后面的椅子上倒显得正经了不少。
南宫漠就站在季晴天的身边,原本季晴天以为秦华会把她介绍给一个老派的外国医生诊治,可是没想到居然是秦华亲自上阵。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南宫漠回望她给予一个安心的眼神。
秦华先大致看了一下季晴天脑后的伤,基本上伤口已经愈合了。然后又例行做了一下脑部CT,从片子的大致情况来看依然不是很乐观。
他皱起眉头,眼睛盯着片子上的右脑部位,细细凝住了神。
“怎么样?”南宫漠沉着声音问,看向秦华的表情心微微沉了下来。
秦华放下笔转头问季晴天,“你最近还有头疼的迹象吗?”季晴天从秦华的眼神里看出认真于是点点头,“嗯,有时候还是会头疼,但是疼痛感比之前轻了不少。”
秦华点了点头,在病例上书写着什么然后才看了看南宫漠说:“一般失忆的话主要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心理原因,比如受到了某种外部刺激以后不愿意想起一些往事。再一种,便是大脑损伤。”
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现在从片子上看,晴天的脑部还有一些血块压迫了神经。这个一是通过手术拨正但风险很大,或者选择自愈但是周期会很长。”他又抬了抬手中的笔,指到了右侧的片子上示意给他们看。
既然已经提出了两个治疗方法,南宫漠侧着身子问季晴天,“你自己觉得呢?”
季晴天紧了紧握着南宫漠的手,手里的都是汗。她一紧张就会这样,尤其是听秦华说动手术的时候不觉的心跳也加快了些。
“我...不想动手术。”语气很低,季晴天悠悠的说道。
虽然很小的声音,可是足以让秦华和南宫漠听见。秦华微微叹了
口气,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季美人,手术虽然说风险不小,但是现在是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了。”
“你不是说有可能会自愈的吗?”季晴天谨慎的问他,眼神里充满着希望。
“是有这个可能,可是不能估算出准确的时间。”秦华换了一条**错搭着,手中的笔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永远想不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说完这话,秦华还是小心地看了南宫漠一眼,果不其然南宫漠正用眼神凌迟着他。
于是赶紧收回眼神,笑着圆场:“我说的是最糟的可能性,或者你很快就又记起来了也是有可能的。”他在心里默默做着祷告,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主啊,你就允许我这一次的胡说八道吧。
季晴天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永远想不起来。这几个字太过沉重,压得她喘不上气。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以后自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谁,生日是几月几日,每一个纪念日或者和朋友的关系都需要外人来提醒自己,这会是何等的可悲。
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回答方式,面对两难的选择,季晴天犹豫不决。
一只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然后就听到耳旁的熟悉的声音想起:“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你如果不想做手术我们就不做。”多么动人的声音,南宫漠的话此刻正好给了她心理上可以坚持的力量。
季晴天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脱口而出的一声谢谢。
秦华就坐在对面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你侬我侬。一下子情绪转换太快,他也是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了不再吃这把狗粮,终于在忍耐了很久以后才出声打断:“我说两位能别在我办公室里秀恩爱吗?就算你们不顾及我的感受,也该顾及一下门外等候的病人的感受吧。”
“你是觉得我还付不起你的时薪吗?”南宫漠忽然转过头,对秦华说。
秦
华吃瘪,这位大佬他惹不起但是躲得起。于是很自觉地把办公室让给他们用,自己灰溜溜的出去了,“记得你的承诺啊。”秦华可不是那么善良的人,既然南宫漠都开口了他何不顺水推舟要了他这个人情。
这下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很安静。季晴天忽然脸有些发烫,坐在板凳上没有动。南宫漠依然站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也没有说话。
“你...”
“我...”两个人同时开口,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心有灵犀,季晴天越发觉得尴尬了,但是听完了刚刚秦华的诊断之后,她确实有一些话想要问南宫漠,于是动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