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和苏联军队在诺门坎终于开战了,满大街的各种报纸在头版的位置都登载了这样一条消息:
日俄大战又一次打响。
整个哈尔滨城一片萧条的气氛,宪兵队的巡逻摩托车一会儿一趟,全城的警察都出动了,在几个城门口检查着过往的行人。
一天清晨,在哈尔滨南城门口,突然在城门墙上挂出了一具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具苏联人的尸体。尸体在生前显然受过刑,遍身是伤。尸体旁贴了一张纸,纸上用中文和日文写着:苏联间谍马斯洛夫。
好奇的人们越聚越多,挤满了城南门,人们观看着议论着。
侯天喜在随中村出城检查城内外布防时发现了马斯洛夫的尸体。当时,他坐在车里,围观的人群把出城门的路堵死了,他顺着人们的视线看到了马斯洛夫。没错,就是他见过的马斯洛夫。他闭上了眼睛,嘴里下意识地说了句:阿弥陀佛。
中村疑惑着回头问了一句:什么?
侯天喜用手指了一下车窗外城门墙上的马斯洛夫的尸体。
中村问:这是什么人?
侯天喜说:这是苏联特务,告示上写着呢。
中村嘀咕一句:又是特高课干的好事。
中村对特高课的人并不感兴趣,甚至是反感。特高课不仅干着间谍的事,甚至把手插到了自己人内部,他们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特高课说起来是个组织,但这些人经常化整为零,变换身份,潜入到各个角落。暗杀、收集情报、整肃内部人员,这是他们主要任务。中村一直小心提防着他们。
中村看到马斯洛夫的尸体,也马上断定是特高课的人干的,他对特高课的手法太熟悉了。就是因为特高课加大了对自己内部人员的巡视力度,最近这些日子,搞得他惶恐不安,他已经连续两周没去马迭尔看望铃子小姐了。他抽口鸦片都得东躲西藏,他隐隐地感觉,自己被特高课的人盯上了。这些日子,他加强了警惕。鸦片抽的次数少了,尽量不去马迭尔和铃子约会。
侯天喜看到马斯洛夫的尸体还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特高课的人在这个时候动手。叫诺门坎的地方,日本和苏联正打得不可开交,战场虽千里之外,但在这里却隐约着嗅到了战争的灼热气息。到现在仍有日本兵被源源不断地运到前线,看来战斗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每天回到宪兵队,大门紧闭,甚至在门口用沙袋垒起了工事,有士兵架着轻重机枪在那里戒备着。
不时有抗联的消息传过来,这个镇的警察所被抗联端了窝,那个县的满军被消灭……刚开始宪兵队接到这样的求救,还会派出兵前去增援。在一次增援的途中,两卡车的士兵遭到了抗联的伏击,死伤惨重,丢盔卸甲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回到宪兵队清点人数,居然伤亡三十多人。
以后再接到这种求救电话,中村不再派兵增援。此时,整个哈尔滨城内,唯一完整的力量就是宪兵队了,其他部队,只剩下一些留守人员,在军营门前设了沙包作为掩体,给自己壮胆。
抗联队伍四处出击,活跃异常,身居在城内的守军爱莫能助,只能虚张声势。
马斯洛夫被特高课的人处决,这会儿杀一个马斯洛夫只能表明特高课的心虚。
因为马斯洛夫的死,让侯天喜又一次来到了马迭尔,诺门坎的战事让他已连续几个星期没有走进马迭尔了。
马迭尔的生意一如平常,见到娜塔莎时,娜塔莎没了往日的热情。娜塔莎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这样的眼神让侯天喜心里有些发毛。侯天喜这次来,知道娜塔莎心情不会好过,特意准备了蛋糕和鲜花提在手上。娜塔莎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她说:跟我来。
侯天喜只好随着娜塔莎来到了地下室的宿舍,他一进门,她回身就把门关上,还插上了插销。
娜塔莎回望着他,冷冷地问:谁干的?
马斯洛夫失踪后,娜塔莎曾求助过侯天喜,让他打探马斯洛夫的消息。毕竟马斯洛夫的失踪是在与侯天喜见面后不久发生的。
当时侯天喜诅咒发誓地说:不是日本人干的,最近宪兵队根本没有抓人。在大街上,人就神秘地失踪了,他让她找找社会上的人再打探一下消息。
之后,娜塔莎就没有再联络过他,他一直没找到理由联系她,他想变被动为主动。
直到马斯洛夫的尸体被挂上城门楼,才证明是日本人干的。
娜塔莎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不是日本人干的吗?
侯天喜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