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va鄙夷地看她一眼道：“小姐，你也太不懂行情了！外面请个专业摄影师，稍微有点名气的，拍得还不一定比我好呢，最少就是两万！我这还是打折，便宜的呢！再说了，这些有钱女人，只要你拍得好，根本不在乎钱！”

“唉，那我是请不起你的了……”烟霏夸张得叹一声气。

“你说什么呢！”Elva用手推她一下，豪爽地说道，“凭咱俩的关系，我能收你钱吗？只要你有时间，我给你拍，免费！”

“你真好！”烟霏嘻嘻笑道。

突然，烟霏的眼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自言自语道：“这是……”

Elva探过头来一看，道：“哦，这人呀，好像姓陆吧，怎么，你认识？”

照片中的女人正是陆伶俐，穿着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时装，戴着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摆出撩人的姿势。有几张取的是花园洋房、外白渡桥的外景，有几张是室内的，看得出来装修很上档次。

“这是我曾经的一个当事人。”烟霏道。

“也是一朋友介绍给我的。听说她以前老公破产了，她就跟他离了婚，据说现在找了个更有钱的。那天拍照，她是开玛莎拉蒂来的。啧啧，是个人物！”Elva夸张地竖起大拇指。

“你知道她现在老公是谁？”烟霏赶紧问道。

“这我哪知道？”

烟霏又问：“这几张是在她家里拍的吗？”

“对的，她家里装修得就跟奢侈品博物馆似的……连厕所里的手纸都是法国进口的。”Elva感叹道。

“你是不是还要去给她送照片？”

Elva点点头，不明白烟霏为什么这么问。

“你帮我一个忙。”烟霏神秘地笑笑，把头凑近Elva耳朵，叽里咕噜说了一番。

“你看，这个通风管道安装在大堂里，多影响阿拉过日子啊！”一位业主大妈激动地控诉道。

最近烟霏所在的小区，靠马路的一栋楼一楼沿街开了一家餐厅，居然把通风管道装在了大堂里，引起居民很大意见。今天居委会和业委会联谊会约了餐厅老板沟通，烟霏也被邀参加。她正听着居民反映意见，手机响了。

“霏霏，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方嘉国的声音。

“方伯伯？”烟霏很是意外。

“你能过来一趟吗？我有事跟你讲。”方嘉国道。

放下电话，烟霏的心顿时乱成一锅粥。这个时候，方伯伯打电话给她会是什么事情？自己不是已经遂了他的愿，跟方邺可说清楚了吗？还来找她做什么？他们方家的门，她是打心底里不愿再迈进一步。

朱阿姨好像出去了，保姆把她领到书房里，关了门。深秋时节，书房里没有开暖气，也没有开灯，房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沉的气氛。方嘉国坐在大书桌后面，不知是因为胖了，还是穿得多，昏暗的光线里现出臃肿的线条来。烟霏忐忑地站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好把眼光移到他身后角落里的发财树上—那树只剩了几片光秃秃的叶子。

到底会是什么事？烟霏莫名地不安起来。

正想着，方嘉国开口了：“霏霏，这次请你过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声音沙哑苍老，令烟霏的心猛地一沉。

“请你一定要帮帮邺可！”方嘉国央求道。

邺可？邺可怎么啦？烟霏胸口一闷，接着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乱了，难道邺可出了什么事？

“我刚刚从美国回来……你都没办法想象，这半年他都成了什么样子—他旷课、酗酒、飙车，这次还跟同学打架，把人家打伤了……我专门去美国处理这件事，学校建议他退学……”方嘉国说着，用手扶住脑袋，似是头痛，“当我看到他……我，我心痛啊！我这个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殊可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失去邺可！我方嘉国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方嘉国用双手捂住脸。

烟霏怔怔地望着他—她从未见他如此伤痛失态过。多年前方伯母去世的时候，也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殊可摘除子宫欲寻短见的时候，也未听他说过一句伤心的话。那么，邺可，让他如此痛心的邺可，到底怎么样了呢？！烟霏不敢想下去，只觉得自己的心绞了起来。

“邺可，他人呢？”烟霏急急问道。

方嘉国慢慢放下双手，颓然倒在椅背上，道：“他……他不肯回来。”

烟霏沉默了。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羊绒大衣，在那里抓住几条清晰的指痕来。

“霏霏，求求你……”方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