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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追忆哀牢山:承受苦难和战胜苦难的能力

“在元江、曼蚌,一直到戛洒这20年,差不多占了我一生的一大段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儿子褚一斌出生了,褚时健有了一个美满的四口之家。

褚一斌有幸在昆明出生,可他出生没几天,褚时健牵挂厂里的生产,催促马静芬回新平。褚时健的话就是命令,马静芬抱着儿子,和丈夫一起坐了三天汽车,回到了新平。不巧正赶上修路,车堵在漠沙江边等渡轮,一等几个小时。

褚时健归心似箭,不耐烦了,他说:“不等了,我们走回去。”

一听这话,马静芬眼泪流了下来。还有十几里路,抱着出生没几天的孩子,怎么走?褚时健对妻子的眼泪有些无奈:“在农村,女人路上生完孩子抱着就回家,哪有那么复杂?”

当年谈起这些事,说一次两口子就吵一次,为了这,马静芬不知哭了多少回。当光阴把记忆压成碎片后,她终于能够平静地回忆往事了。

“我这一生,大小产一共有五次。我的身体不好,每一次的反应都让人死去活来。生映群时,他来医院守过,以后就不来了。有一次我动大手术,他干他的工作,没来。手术完了,他到病房看了看,给我倒了杯水就走了。”

“在磨盘山时,我在山区小学教书,映群每天跟我到学校。有一次,晚上下班遇上瓢泼大雨,我们两个在山路上走,全身搞得和泥人一样,回到家连裤带都是湿的,他都没想起来接我们一下。”

“那段时间我流过一次产,他没时间管我,十几里山路,我一个人走去做手术,中间还要蹚水过一条河。我觉得他是身体太好了,体会不到我这种老病号的难处。”

“你别看他跟当地的农民、跟厂里的工人处得来,回到家和我跟孩子却没有话讲。我们两个孩子,他一个都没有抱过。在新平时,有个邻居偷偷问过我妈,映群是不是老褚亲生的?搞得孩子都怕他。映群在县城上学,离家几十里,他去开会,顺便到学校去看她,映群没钱花了,都不敢开口问他要点儿钱。”

“戛洒天气热,每天晚上都要洗澡。他肩上搭条毛巾,叫声‘走,儿子,洗澡’,自己就往前走了。一斌才多大一点儿,吧唧吧唧地紧跟着赶,他连头都不回。”

“我在戛洒小学教书时,因为是‘右派’的妻子受人欺负。我忍不住告诉了他,他咬着牙说:‘谁再敢欺负你,我就杀了他。’老褚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以后就不敢跟他讲这些事了。”

妻子记忆里的戛洒生活,带着太多的无奈和心酸,那么,女儿褚映群的记忆呢?

褚映群从小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父亲命运的改变,不可避免地也改变了她的生活环境。爸爸从国家干部变成了大山深处接受劳动改造的“右派”,她童年和少年的悲喜悠游,都与艰辛困苦紧紧相连。甚至她的童年和少年教育,也是在条件简陋的学校完成的。

生活的经历,让她从小就知道隐忍、懂得体贴、善于观察。她说过,有些时候,她是妈妈和爸爸之间的黏合剂,在这个四口之家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当年的采访中,她很少谈到自己,只是用一种冷静的语言谈及父母。

她说:“那些年我不记得过过什么好日子。有几年我和妈妈、弟弟在一起,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帮我妈带弟弟。对我老爸,我从来不会提要求,不会诉苦,因为我的老爸太坚强。我觉得,他甚至连表达感情的话都不会说。现在到我们家,你会看到他做家务、逗娃娃,对我的女儿和侄女很好,我觉得,他好像是把没有给我们的给了第三代。”

问起她的爱好时,她说她爱读书,小时候就喜欢,即使在新平傣族寨子里当知青的时候,她也坚持了读书的习惯。所以恢复高考后,她第一年就考上了昆明的大学。

这些事情在褚Ⅱ寸健的记忆里是不是完全没有呢?不是。

1991年的采访中,褚时健说:“我这个人太粗,当然,冈为我的粗,很多时候也得罪了我的家人。我不是有意的,希望他们不要计较。在我看来,我们这个家庭是高层次的。从困境中一路走过来,最后统一到对事业的追求上,很难得。虽然不表达,但我对家里的感情很深,如果没有他们,有时候我会想,干不成就算了,有了他们,我就一定要干好。”

几年后,褚时健的话得到了证实,他让妻子看到了他对她的爱、对这个家的负责、对女儿的痛惜、对儿子的牵挂。

1978年,“右派”问题得到最大力度的解决,大部分人“一律摘帽,回到人民的队伍”。

19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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