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表姐送到她该去的地方,她太可怜了,到死都不能安宁。
究竟是什么样的恨,让她必须遭受这样的折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必须灰飞烟灭。
我以为,只有爱才能轰轰烈烈,奋不顾身,其实恨,也能如此全然不顾,它映***的激烈不输爱对人类产生的影响。
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执念,恨一个人,也会花光人的一辈子。
从墓地下山,我就去了医院,后来,司其琛离开了,他没理由在我身上浪费他的宝贵时间。莫少峯送我返回司家的时候,是顾阿姨出来扶着我,公司的电话一直打过来,我劝峯少赶紧回公司,因此他交代了顾阿姨之后才肯走。
我趁着顾阿姨忙碌之时,自己下到后院的酒窖拿了几瓶红酒回到房间。
我点了一支蜡,打开CD播放器,开了红酒倒给自己喝。
电脑也是打开的,到了晚上九点,司其琛也没回来。
我的心,很想看到他。我好孤独,我只想偷偷看着他,我才觉得好过一点。
“呜呜……”我赤脚在地上打转,我听着音乐,含着泪水,跳着舞。
我喝得晕晕乎乎,但意识还很清醒,我记得林秋蕾说过,最没用的人才会借酒消愁,而我就是那个没用的人。
我啜泣地仰起头,眼角的泪沿着脸颊的弧度滑动,我拿着高脚杯,不是喝酒,而是将酒杯里面的红酒倒在自己脸上,我的精神撑得有点疲倦,我想用酒洗净我的悲伤。
“砰啪——”扔了酒杯,摔地上就碎了。
尖锐的玻璃渣像是从地狱伸出来的一只手,拉扯我的欲望,朝它们靠近。
“为什么沈薇薇会自残?”
“每个人都存在创造毁灭欲,是一种通过毁灭来实现精神能量的释放,这种能量存在每个人的心中,一旦爆发,最极端的方式就是自杀。”
“说人话,别整些我听不懂的术语。”
记忆里的林秋蕾很耐心地跟我解释:“呐,通俗点说,肉体的痛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转移精神世界的注意力,相应地缓解精神痛苦。不过有些人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满足所谓的自我惩罚,中世纪的很多宗教信徒就会这么做,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古罗马的四十鞭刑。”
我靠近玻璃渣,想着林秋蕾跟我说过的话,慢慢地踩了上去。
“嗯。”剧痛从脚底蔓延上来,我将身体的重量放上去,地板上很快渗出鲜血。
“自残的人,往往针对的是自己,任何情绪都是冲着自己,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是一个弱者,是一个得不到足够想要的尊重和重视的可怜孩子。”林秋蕾的笑容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一闭上眼,全都是她跟我说过的话,她那么睿智,那么善良,为什么会有人恨她,为什么会有人伤害她,为什么我那天不能冲出司家。
我的确很自责,思及此,我将另一只酒杯也摔碎,然后让另一只脚跟着踩上来。
痛得额头上冒汗,我弯着腰,双手撑住膝盖,鲜血染红双眼,我的自责才能稍稍缓解。
“嘭——”撞开门的人
是司其琛,但是跑进来接住我即将倒下的身子的人是顾阿姨。
“哎哟喂,太太,你这是干什么。”顾阿姨将我扶着坐在沙发上,她又让我躺好。
我的目光不敢离开司其琛,我多么需要看着他,即便他怒目冷面地回应我,我也只想看着他。
“琛少爷,我去准备药箱和毛巾,你先帮我看着太太。”顾阿姨叮嘱后,急急忙忙地走出我的房间。
司其琛双手**裤袋,木然冷扫我的房间。
他踱步说道:“想发疯的话,不要选司家,别弄脏我的地方。”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如果能早点看到他,我想我是不会“虐待”自己的。
司其琛微微蹙眉,嫌弃地啐道:“我什么时候回家,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我摇了摇头,苦笑地说:“这几天能不能早一点回来。”
我在家里等他,等他早一点回来。
见他迟疑,于是我又说:“如果不是你们拦住我,我一定会陪着表姐,她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我理应是恨他的,可是我恨不起来,我的爱太多了,掩埋了无用的恨意。
“难不成你要把你表姐绑在身边一辈子?据我所知,她是得罪了什么人,招人仇杀,也就是说,你的陪伴并不会阻止凶手。”司其琛走到沙发旁边站定,居高临下地对我说,“我这么说不是想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