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顾阿姨知道疼我,她特制的鞋垫塞了厚厚的棉花,我穿在脚底,伤口一点儿都不觉得痛,只要走路小心点,也不会觉得不方便。
姨夫比姨妈先一天苏醒,两人住在同一间病房,都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姨夫行动变得迟缓,说话也不利索,他想下床握住姨妈/的手,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也不能完成。晚上我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姨妈也醒过来,可是醒来的姨妈病情更加严重,非但记不清以前的事情,还伴有发作性头痛和震颤麻痹。
“中枢神经系统对缺氧最为敏感,他们中毒后,尤其对大脑皮层的损伤更为严重,暂时的情况表明他们算是恢复得比较好了,至少他们没有瘫痪在床,否则那个时候,你花费的金钱和人力都是现在的双倍。”主任医师是江旬一的朋友,他人好,也肯帮忙,他说姨妈和姨夫这种情况也可以通过物理治疗改善,只要以后我照顾得好,他们恢复的几率更大。
病房位置有限,我请了一个护工照顾他们,每天晚上跟他们吃了晚饭,我就坐公交车返回司家,现在我不敢随便坐出租车,每分钱都要省着点用。
往返在医院和司家之间,我庆幸我还可以如此忙碌,因为人在忙碌的时候,不会有更多思想包袱,我把我的自责用在孝敬姨妈他们身上,只要他们能活下来,能慢慢恢复健康,我会觉得我对得起表姐。
期间,我跟古警官打过电话,他知道我的目的,只是简单说案件还在调查中,并且因为案件性质比较恶劣,所以上级也给他们施压。
我从公交车站下车后,要步行二十分钟,穿过两条街道才能回到司家。偶尔,我会在路上遇到司其琛的车,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路上行走的我,反正没有一次停下车来顺路载我回去。
由于家里的事情,我已经一周没有去过福利院。遇到周五,我的双脚痊愈,我有点想小鱼,这天我就从医院早早离开,坐车去了趟福利院。赶上是放暑假,福利院的小朋友也有自己的假期,不过他们的假期大多都还是在福利院活动。
“没关系,来做义工的人都是先要忙完自己的事情。”马骁骁说,最近福利院举办了一些活动,但是小鱼没有参加任何活动安排,听说他和其他小朋友沟通不来,所以活动中遇到很多麻烦,没有小朋友愿意与他做搭档。
“偷我的彩笔,叫你偷我的彩笔。”
“你们干什么?”马骁骁怒喝,她带我去了教室,可是教室后面有小男生聚在一起打架,马骁骁首先冲上去,拉开几个小朋友,等他们散开,我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小男生就是小鱼。
“小鱼?”我吃惊地一怔,连忙扑上去。
“威威,你怎么能动手打自己的同学?”马骁骁教训长得比较壮实的男孩。
我蹲下来询问小鱼的情况,他手里好像攥着一张画,我扯不动,他也不理我。
“他偷我的彩笔,老师不是说小偷是坏人吗?”威威理直气壮地质问。
“可是打人更不对。”马骁骁严厉地斥责。
“小鱼?”我轻唤一声
,小鱼看也不看我一眼,他扔掉手里的画,站起来推开人群冲到教室外面。我追了两步,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画纸,于是弯腰捡起来一看。
“赠林老师……”我看到画像最角落写着几个稚嫩的小字,陡然捂着嘴,忍住想哭的冲动。这孩子,没有水彩笔画画,只好偷了同学的水彩笔给我画了一条漂亮的美人鱼。
“我的彩笔被他偷着要用完了。”威威愤愤不平地嘀咕。
我回头跟马骁骁说,我来赔威威小朋友的彩笔,希望他们能平息对小鱼的憎恨。
之后,我拿着画像赶到池边,果不其然,小鱼坐在池塘边看着池里的小鱼儿。他还是那么爱鱼,他的执念太深,执念越深的人,心里的伤也越沉。
“这条美人鱼是不是林老师?”我在小鱼身边坐下来,举着画纸,微笑地问,“我有这么漂亮吗?还是小鱼想象中的美人鱼更漂亮?”
他不理我,冷漠地注视水中。我歪着头,凑上去,歉疚地说:“是老师不对,这么久没有来看你,原谅老师好不好?”
小鱼眨了眨眼睛,我发现他的睫毛好长,五官俊秀的小鱼,长大后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
我的手搭在他幼小的肩膀上,我强迫他靠在我怀里,可是我能明显感觉他的排斥,他暗地里跟我较劲,想要逃离我的**,可是我故意用力与他僵持,最后他忍不住扭头瞪视我。
我咬唇笑了笑,“生气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