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玩火。
手指收紧,是真真切切的窒息感。
他想杀我。
眼眸迷醉,鼻腔灌入他呼出的酒香,跟着心醉,忘了反抗,只是双手下意识地抓住床单,由着他变成魔鬼的模样。
直到双瞳充血,我发觉我没办法呼吸,本能地嘤咛。死在他手中,此生无憾。
“死亡,是不是很近?”司其琛俯身,在我耳畔低吟,“想到什么,看到了什么,有没有觉得可怕?”
血液依赖空气,就像我依赖着偷窥。没有空气推动心脏的跳动,那一刻,我的脑海仿佛感应到死神的召唤。他问我,看到什么,想到什么,有没有觉得死亡很可怕?不,我想说,我没觉得可怕,只因我眼眶里塞满了他,我多想累积勇气,伸手触碰,临死前,我只想拥抱他。
即便是很短暂的缺氧,也会导致大脑神经强烈的冲击。
“你看到了什么?如果不行,我们就放弃,你听到声音一定要醒过来。”浮现林秋蕾的声音,跌跌撞撞地漂浮在记忆的河流中。
缺氧后头很胀痛,像是神经末梢的重组,起了一点反应,宛如通了电流一般的痉挛。
“害人精,你浪费我多少粮食,整天就知道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出去赚钱。”
“你下手别这么重,她有病。”
“你心疼了?下**,跟她妈一路货色。”
“道个歉,吱个声,你又不是哑巴。”
充血的眼睛根本看不清那张模糊的脸,忽然有人凑近我,身上一股很浓的汽油味。
“小离?你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这盆茉莉花吗?”是林秋蕾走进房间,她看到地上摔碎的花盆。
手指沾染了黑色的土壤,我厌恶地咒骂,同样听不清自己骂了些什么。
我看到了花。一束白玫瑰,被我放在墓地,我站起来看着墓地上面的照片,我问,他们是不是我的父母,林秋蕾说,他们出了车祸,当时我被母亲救出来,两岁的自己,早已没有了记忆,然而,死亡曾经一度离我那么近。
“喝,咳咳咳——”猛然被我吸入的空气,略带刺骨的寒意,唤醒了我的心脏,它开始跳动,大脑也迅速回归原位。
司其琛松了手,并且从床上爬起来,离开我的视线,他闭上眼,捏着鼻翼两侧,像是恢复一点理智。
“你回房吧,我没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我听到水流哗啦的声音,我坐在床沿,坐在刚刚他坐在的位置,感受他刚刚迷失的心智。人,面对死亡,总是那么脆弱,无论他是几岁的孩童还是长大成年。
我想哭,纯粹是哭的冲动,但是眼睛干涩到掉不出眼泪。失控的自己,扭头注视浴室映出他的身影,于是张开嘴,无声地“尖叫”。
明明想哭喊发泄,却不能如愿,当压抑成为一种习惯,也就离成为行尸走肉不远。
我一晚上无眠,早上起来,顾阿姨告诉我,琛少爷出门了,说是处理老师的后事,他可能就是回来洗个澡,换个心情,然后再
去殡仪馆守灵,送夏伯最后一程。
就点到为止的交情并没有让我觉得我必须也陪在夏伯身边,何况我决定有必要再找一个心理医生对我进行催眠,以前我做了一些奇怪的梦,都是交给林秋蕾帮我分析,如果遇到想不通的地方,她会催眠我,使我想起更多梦境。
从林秋蕾的嘴中偶然得知一个姓郑的医生,对于他的说法有很多,有说他是林秋蕾的同学,有说他是林秋蕾的前男友,总之我没接触过这个男人,也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郑先生并没有自己开设心理诊疗室,他就职于一家大型的精神病医院。
我又不是精神病患者,我站在医院门口突然却步不前,我觉得来这里找医生帮我催眠感觉怪怪的,浑身不舒服。
犹豫不决之际,我看到大门口走出穿着白大褂的郑医生,当然还有他身边的两个人,我也很熟悉。
我恍然一惊,想起来了,古警官和江先生的确跟郑医生相识。
“太感谢你来看我,我在家里都要发霉了。”岑绘的肚子真的好大,我怀疑是双胞胎。
江宅多了两个阿姨,岑绘说,江先生比她紧张多了,三个阿姨不同时间轮流照顾她和肚子里的宝宝,如今的言行举止都要在阿姨的监督下进行,我将礼物递给给我开门的阿姨,之后她将我领进门,我在后院看到晒太阳的江太太。
最终我还是离开了医院,没有直接造访郑医生。看到江先生,我就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