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其琛从司家搬出去的唯一好处就是,没有人监管我的作息,因此我回去再晚也不必看人脸色。心里生了疑虑,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应该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即便我的直觉并不是将矛头指向妙姐。
MOONBOW打烊后,尤娜她们从里面走出来,我隐藏在对面的暗巷中。
像以往那样,我照样上到晚上十点下班,可是今天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悄然跟上妙姐。
之前听尤娜提起过,妙姐住在附近的公寓,是她朋友的住宅,她朋友好像移民了,然后妙姐就顺便帮人看家。
我一路跟上,跟得有些吃力,因为我今天穿着旗袍,自然是踩着高跟鞋,若是知道晚上还要跟踪人,我必定不会是这副打扮。当然,后悔已来不及,我干脆脱掉鞋子,赤脚跟上去。
绕过酒吧街,又穿过街心公园,道路渐渐转暗,刚刚的热闹也慢慢地消失,我不知道她还要走多久,回头张望,反正离MOONBOW已经很远了。
“啊——”我轻呼一声,吓得赶紧捂着自己的嘴,我没看清楚路上的玻璃渣,不小心踩到后划破了我的丝袜,并且很快有一种痛感刺激了我的神经末梢,我才会下意识地叫出声。
害怕被发现,我躲在街边的电箱后面,心里发憷,不知道有没有被妙姐怀疑。
时间在心里走了一遍,我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探出半截身子察看前面的情况,哪知道,昏黄的路灯摇摇晃晃,只有树影,没了人影的踪迹。
**不对劲,我拿着鞋子从电箱后面跑出来,忍着脚底的痛,奔赴最近的十字路口。
糟糕,四面八方都没有妙姐的影子,我应该去哪一边才好?
“哎哟,流了这么多血?”突如其来的惊呼,吓得我胆颤。
转身一看,居然是妙姐“逮住”了我。她指着我的脚底,忧心忡忡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点,去我家消个毒,止个血。”
“可以吗?”我惶恐心虚地问。
“我家就在那边,有什么不可以?就是送你去医院也没我家近。”妙姐上前搀扶我。
妙姐住在老城区的独栋小洋楼,这一带的拆迁户都是本地人,因此他们大多都继续住在这里不肯搬离。我跟着进门,妙姐摸了摸墙上的开关,家里只是亮着一盏壁灯,显得十分暗沉,她解释说,最近灯管坏了,她没有来得及找人修理。
招呼我坐在沙发上,妙姐就去翻找药箱,我瞪大双眼环顾四周,看到正南方摆放了供桌,并且供桌上面的照片用****遮盖住,显得就异常的古怪。
我有点好奇,又不敢挪过去揭开这块布,正犹豫不决之际,忽然墙上有道人影被壁灯拉得很长,定睛一看,人影手里握着一把刀,就在我身后缓慢地向我靠近。
恐惧袭来,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不敢随意动弹,不过心里还是很清楚,等一下我应该要如何反抗,我转动眼珠子,四下寻找可以作为武器抵抗的物品。
“你……”
“别过来。”
她支了一声,我同时也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回首与她四目相接,她眼里的疑惑令我万分难堪。怔楞的时候,我看到她手里确实拿
着一把水果刀,可是另一只手却提着药箱。
“小离,你没事吧?你今晚上怎么了?”
“我……”我放下玻璃烟灰缸,调转身子坐着,“我还以为……”
“茶几上有水果,但是水果刀被我放在厨房了,所以我拿来就是给你用的。”妙姐坐在我身边,打开药箱,抬起我受伤的脚,说道,“小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直说,我温一妙呢,行得正坐得端。”
言外之意的提示,使得我们心照不宣。
“妙姐,对不起,我今天晚上一直跟踪你。”我别过脸,心事重重地交代。
“我知道。”妙姐淡笑地看我一眼,“我十几岁就出来混,在道上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坏毛病,不过这毛病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能很容易就察觉背后的小动作。”
“所以你故意让我跟着?”
“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被警方认定为嫌犯,因为在案发现场,凶器上面有我的指纹。”我看着妙姐,一本正经地说,“我接触水果刀的几率不多,但是我在MOONBOW上班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拉开纱布的妙姐坦然自若地问:“也就是说,你认为,这把凶器是从MOONBOW传出去的,那么我就是你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