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确认,温一妙之死,系自杀案件。
“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移民了,或许再也不能相见,所以我想,我走的那天,你能不能送送我?”
温一妙自己的话,一语成谶。
“出租屋只有这一份信,做过比对,确定是温一妙的笔迹。”我站在警局外面的院子里等古警官,他接到我的电话,马上抽时间跑出来与我会面。
他递给我的这封信,是温一妙临死前,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还有司家的地址,本意可能是想寄给我,却知道被全城通缉,没办法外出寄信。
“爱得越深越孤独。这世上最可怕的孤独不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而是整个世界都在,你爱的那个,永远不在了。”泪水滴在信纸上,我靠着石柱,掩嘴抽噎。
“世间任何东西都可以拿金钱来买,偏偏就是真情难以换取,倘若遇到一个真心人,费尽所有去爱,落得空欢喜的自己,灵魂已成灰烬,试问如何爱?”
想起妙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加上她在信封上面写的这一段,我发现她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在欺骗我,或许在她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想过把我当作朋友。
孤独的起源,是爱,是我们自认为,能带给我们欢乐,带给我们幸福的爱,其实爱,也有阴暗的一面,它的阴暗就是挥之不去的孤独感。
因为爱才会依赖,因为依赖,我们无时无刻会觉得孤独。
爱,迷失了理智,会迫使人们选择放弃,选择坚守,选择了孤独。
但,那是一种灵魂丰满,内心强大的孤独。
合上信纸,塞回信封里面时,我已经不再落泪了,我反而觉得,温一妙去了一个她更想去的地方,是解脱,是她挣脱孤独,寻找她的爱。
“司太太,你有什么看法?”古警官递给我纸巾,凝重地问。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相信她会自杀,不过看了这封信,我相信了。”
“我和琛少讨论过,照目前情况,她不至于自杀,会不会是有可能被凶手威胁。”古警官将信封拿在手中,若有所思地问,“我听琛少说,你之前有在温一妙的酒吧上班,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凶手的事,或者是被人威胁之类的征兆?”
“她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很洒脱,也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命案的事情,倒是有意无意之间问过关于司家的事,当时我没有觉得异常,现在才明白,她的目的就是司家,就是要报复琛少。”
“可是她和凶手联合起来杀的人,跟司家没有什么关联。”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不是你们警方应该调查的事情吗?”我环顾四周,看了看停车场附近,“琛少早上来过了?”
“嗯,刚走你就来了。”古警官和我肩并肩地走出院子的回廊,“我可能不能送你了,我还要赶回去办案。”
“那行,你去忙。”我和古警官在警局大门口分道扬镳。
听古警官说,尸检结束后,由温一妙的家人领走她的尸体再转送到殡仪馆火化,不过认领温一妙的不是她的家人,而是一个小女孩。我首先就想到了奈奈,于是离
开警局就马上给奈奈打了个电话。
奈奈说她在殡仪馆,我转道赶过去,冷冷清清的馆内,只有奈奈和尤娜两个人。我听她们说,妙姐没有亲人,身边也没什么朋友,那些狐朋狗友都是酒肉朋友,出现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想和温一妙扯上关系,也就不打算送她最后一程。
“林姐,我代表我哥跟你说声对不起。”尤娜坐在我右侧的位置。
“他人呢?”
“他哪有脸来。”尤娜顿了顿,“他回乡下种地了,出了之前的事,更加没有报社愿意录用他,好在年雪琼在死前不打算起诉他,否则他连种地的机会都没有,这回的教训够他一辈子弥补了。”
“真的是世事无常,谁会晓得东哥会陷害林姐,妙姐会选择走这条路。”奈奈靠着我的肩膀,我握住她们的手,想给她们一点安全感,毕竟都是比我小很多的妹妹,虽然我自己也没什么安全感。
“妙姐的苦,没有人知道,不过我以前就见过妙姐在阁楼哭得歇斯底里。”尤娜盯着灵堂中央的照片,哀愁地嘀咕,“别看她总是一副笑脸对着我们,其实她根本就不开心。”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奈奈坐直身板,扭头看着我,“我刚刚被妙姐找到的时候,还跟她住在一起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的妙姐心情时好时坏,她还去看了医生,要靠药物稳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