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司其琛说了他的想法,他知道接管莫氏不是好差事,他从未想过窃取峯少的东西,以前,莫老提过要求他去莫氏帮忙,可是司其琛以各种借口推掉了莫老的用心,而这一次,老先生借故峯少犯的错,将其送到国外面壁思过,然后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你娶了傅瑶,傅家就不会站在莫太太这一边,莫老还真是老奸巨猾。”我皱眉摇头,不解地问,“可是好奇怪,为什么莫老要做分裂家族的事情?这盘棋不应该是你们三家联手吗?逻辑上又不对。”
司其琛默不作声,过后,他对我说:“这两天我会将事务所的事情交托给云扬,你去司家准备我们的衣物,后天我们必须走。”
“那案子不调查了吗?”
“不查了,我让云扬将资料送到警局,至于古警官接下来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司其琛一只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我,仿佛我随时可能会从他眼前消失,其实我反倒害怕,他从我的世界消失。
“你打破太多规则,已然没有原则。”
“原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司其琛低眉亲吻我的手背,“我现在的原则,只想为自己,重新活一次。”
人活着,存在于这个世界,总会反思活着的意义,是为自己,还是别人。无论贫穷富贵与否,无论高低贵贱之命,难得的是,人可以为自己而活。司其琛的背后站着太多人,每个人妄图指点他的人生,把他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板,他按部就班地生活,循规蹈矩地努力,理所当然地享受荣耀,他把自己活成面具,以为的快乐是他不敢反抗的压力。
我是他心里的魔鬼,是他破茧重生的勇气。
“太太。”我下午去了司家,进门时,顾阿姨告诉我,琛少一下子结算了一年的工资,她觉得很奇怪,又不敢多嘴询问。
司其琛雷厉风行,凌晨与我在海边商量之后,当天就采取行动,他给了顾阿姨很大一笔钱,首先就是想好阿姨的去处。
我心事重重,对着顾阿姨欲言又止,“这些钱是你应得的,琛少爷体恤你在司家这么些年的功劳。”
“太太,你和少爷是不是有事?”顾阿姨小心地追问。
我想起琛少的叮咛,于是撒谎说道:“琛少要出差一段时间,你也听说了,他现在接管莫氏,真的好忙,莫老有意亲自栽培,他跟着莫老奔波,所以莫老打算让他搬去莫宅住下。”
“难怪少爷早上回来就要求我帮忙收拾行李。”顾阿姨点了点头,赞叹道,“少爷这么有本事,如果教授在世,肯定以他为荣。”
顾阿姨无心之言像是一根无形的针,刺入心肉,提起就痛。说着,顾阿姨帮我将行李运送出门,我叫了一辆出租车,阿姨好奇问我为什么不是莫家的司机,我答得含含糊糊,正踌躇不定之际,不料余光扫到拐角处的人影,我借机离开阿姨身边,奔向司家外围的小径。
“何医生。”看背影辩出那人,我上前追了几步,忍不住喊道,“何医生请留步,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我碰巧路过,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司家。”
“还好我今天回来办事。”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直没机会道歉,我……”何
岩转过身来,抬头面向我。
“道歉的应该是我,因为这件事,害得你没办法出国学习,也不知道要调查到什么时候,耽误了你,我很抱歉。”何岩被放出来,却仍然没有洗脱嫌疑,他随时要配合警方调查,为此他被警方扣押了护照等证件。
“其实我对这次出国学习并不是抱很大期望,我妈身体不好,正好可以留下来照顾她。”
“可惜我没时间去探望何妈妈。”我愁闷地低喃。
“我们随时欢迎你,只要你不再介意我曾经对你无礼。”何岩局促地搓着手,“你放心,以后我坚决不会这么做,我以人格保证。”
“谢谢你不怪我,可是我很讨厌自己鲁莽,你这么好,又怎么会……”我万分自责,何岩反而安慰我,“在司太太眼中,何岩唯唯诺诺,的确有些可疑。可是最终司太太选择信任何岩,我很感激,这就够了,真的,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太太……”顾阿姨吆喝一声,何岩一怔,忙说道,“司太太,我只是想远远地偷看你一眼,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请你……”
“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来过。”我莞尔一笑,偷窥者的心思,我懂。
我们同时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或许今生不会再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