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停好车,丁诺碰了一下我的手臂,我看他一眼,他隐去眸中的迟疑,但还是挪开手,放我下了车。
我终于回到司家,我离家太久,不知道司家的颓败。
站定大门口,围墙外的油漆应该是被顾阿姨清洗掉了,只有她一个老妈妈守护着司家,也是难为了她。
“咔嚓——”还是有记者偷拍我,闪光灯刺着我的眼,我并不躲避,也不抵抗。
“去,去你们的,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顾阿姨拿着扫帚从铁门内冲出来,将三两个记者赶了出去。我转身,微微一笑,顾阿姨放下扫帚,泪眼婆娑地睇着我。
“出了事,司小姐也不回来了,她让我打包了她的物品,然后是莫家的人过来将她的东西拿走。”顾阿姨跟在我身边,说了一些司家的情况,“也没有见到琛少爷,不过少爷之前搬去莫家了,只是不见他回来一次。”
我侧身,看到前院的秋千,蔓藤爬上头,痴痴缠缠,像是剪不断的情丝。
“太太,我看了新闻,说您,您杀了人?”顾阿姨颤颤巍巍地问,我扫了她一眼,她立马改了口,“太太怎么可能杀了人,那些挨千刀的只会乱传,太太受尽了委屈,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没有回应,缓慢地上了楼,一层台阶一个脚印,踏着我的心,系着那一头的他。眸光一闪,突现司其琛的身影,他套上黑色大衣,优雅地转身,朝着楼下飞奔,影子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如同隔世的羁绊,痴痴缠缠。
到了二楼,我手握着扶手站稳,回头看一眼二楼的挑空客厅。他倚着扶手,但笑不语,微扬的嘴角总是溢出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
他从我眼前消失,是风带走了他,还是他带走了风,在禁闭的空间里,思念凝固我的心。
我知道,我不应该回来,回来就是死罪,回来就会颠覆了我的决定。我丢弃了执念,我以为我活着,其实我已被判死刑。
可是,丁诺准备的礼服,我一件都不想试穿,那天走得匆忙,我没有拿走江太太为我定制的旗袍,于是我强令丁诺送我返回司家,我进了房,脱掉自己的衣服,站在窗台,一边换上旗袍一边回忆。
为你盛装,为爱盛装。
云烟未灭,我亦未去。
心念与君相别离,结忧无为各一方。
梦断归路未有期,辗转轮回不相识。
我抱着自己,蹲下来痛哭流涕,我想他想得紧,却不知道该如何搁置想念的心。大概过了挺久,顾阿姨来敲门,我抹去泪水,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来,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正常一些。
“太太,门口有个丁先生让我来传话,说时间不多了,您还有多久才能出门。”
“我这就出门。”
“太太,您和那个丁先生是什么关系?少爷知道吗?”顾阿姨送我下楼,好奇地追问,我本想解释一番,可想了想,说多错多,目前我也有点乱,我也不知道我和丁诺应该是什么关系。
可是转身的时候,瞥见后院的海棠树,风起寒落,带走枝头上的绿叶,单薄的花蕊任其摧残。
“顾阿姨,帮我好好照料海棠树。”
“太太放心,我会的。”
匆忙离开了司家,丁诺见我换了旗袍,痴楞了半天,大赞我身着旗袍的姿容。冠冕堂皇的话,我当是给耳朵打蚊子,听听而已,并不会流入心
间。
上了车,丁诺歪着头盯住我,我有些不自在,拿着衣服挡住身体,邪恶的目光透着占有欲望,这可不是好兆头。
“证明你就是岑玉蓁的话,你就要嫁给我。”丁诺伸手抓住我,我的手在他手心里面挣扎了两下,“丁先生,请你遵守诺言,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我当然会遵守诺言,只是我要你答应我,证明你就是玉蓁的话,你就要……”
“可是你没有证据,并且我会让姨夫他们瓦解你的痴心妄想。”我狠狠地反驳,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手掌,低头看一眼,手指都被他捏变了形。
“行,我们走着瞧。”丁诺肆意邪笑,“总之这回,我绝不会放你走。”
之后丁诺带我做了头发,请了专业的人给我上妆,他倒是聪明,知道我不太会化妆,由于我的身份,我的确没办法抛头露面,因此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酒会,哦不,是慈善会,但是后来我发现,就是各界名媛精英攀比的酒会。
晚上正七点,我们与姚律师汇合之后一同前往。其实我不太明白,叶建明的名声不是早就出现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