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从外间传来低冷的男音,穆黎惊得一哆嗦,侧过脸去,看见蔺瑾谦就在套间的门边,安坐于轮椅中,神色冷若冰霜。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穆黎问,被这突然一吓,声音锁在喉咙里,说的有些困难。
蔺瑾谦操控着轮椅来到床边,轮子滑动与瓷砖铺成的地面发出清晰的声响。
穆黎疑惑不解,怎么刚刚就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是她太投入了吗?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出去吧。”蔺瑾谦倾身看了看蔺惜,确认她无恙,淡淡地说道。
穆黎紧抿着唇,被蔺瑾谦这样当贼一样的防备,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咬了咬牙,她低声说。
蔺瑾谦怔了怔,数秒,像是什么都没听到,默默地为蔺惜掖被角,把床沿一侧的被子都翻卷了一圈,保住被窝里的温暖。
穆黎见况,忙动起手来,把剩下的两侧一一卷起。
蔺瑾谦瞥了她一眼,蔺惜安睡,已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便往外间去了。
穆黎快速地把被子弄好,紧跟而出。
蔺瑾谦到了床尾,突然停了下来。
穆黎猝不及防,急急地止住了脚步,鞋底和地面摩擦出有些刺耳的声响,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还不走?”蔺瑾谦微微侧脸,灯光照射下,鼻梁的轮廓白得有几分透明。
穆黎抿唇,抬起眸来,“我不会走。我来这里,是跟你道歉的,我不该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随意下结论。可是,蔺先生,我道歉不代表我做错,我希望——”
“没做错?”蔺瑾谦轻嗤,感慨的意味却是那般不屑,“穆黎,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回来,你不该回来的。”
他转过轮椅,不喜不悲地望着她。
那眼神,竟带着丝丝怜悯。
穆黎摇头,心意已决,纵然全世界都在说她回来是个错误,她也不会回头,“带了些宵夜来,我去拿。”
穆黎的身影消失在光的尽头,蔺瑾谦闭眼,揉了揉眉心,缠在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发射着晶亮的光,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穆黎把保温盒打开,一一摆放在桌,突然听到蔺瑾谦淡漠的声音,“你陪小惜吧。”
说罢,他操控着轮椅出了病房。
穆黎一脸茫然,面对着忽然空荡的房间,手里还端着温热的清粥,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放下清粥,重重地叹了口
气。
时隔五年,蔺瑾谦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几乎不愿意与她共处一片蓝天之下,如此她要怎么做才能从他那里得到信息,知晓当年真相?
穆黎在医院守了一夜,天亮不久,蔺瑾谦进来了,身后跟着罗赫,两人都换了一身行头,看来昨晚是回了梨花溪。
彼时,穆黎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她用凉水冲了把脸,拿纸巾擦拭着走出来,水迹未完全干涸,湿哒哒的头发丝贴在脸颊,与换洗整洁的蔺瑾谦相比,尤为狼狈。
“罗赫,你送太太回去。”蔺瑾谦看了看她,吩咐罗赫。
“是,大少。”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穆黎把水渍擦干,又看了看蔺惜,小姑娘还没醒,天刚亮的时候医生来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她也就放心了。
拿着昨夜带来的宵夜,纹丝不动,穆黎离开了病房。
她还是决定去问穆德忠,属于她的孩子此时在哪块冰冷的地下?就算是不能知道当年真相,能够再看一眼她那无缘的孩子,此生至死无憾。
车子刚驶到穆家门前,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子映入眼帘,穆黎微愕,想不透蔺易胜大周末的又到穆家来做什么。
她把车子泊好,在家佣的引路下往里屋走去。
“哈哈哈,易胜你肯这么说,我悬着的这颗心啊,也就算是放下了。”
“一大早就来打扰伯父,当然是要带着好消息才有诚意。”
不到门前,就已听到穆德忠和蔺易胜交谈的声音,穆黎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表态,就显得我没有诚意了。你和阿黎相识了这么多年,说青梅竹马一点儿也不为过,要不是这场婚姻,也不至于分别这么些个年头。”
“命运弄人,许是我们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过了就再也不会分开。”
“其实你不知道,当年,不是我穆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