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意思,便自主退离了。
蔺瑾谦来到床边,轻巧地把被角掖好,正要松开时,正在睡梦中的穆黎陡然抓住了他的手,不安地喃喃道:“花开了,花开了……”
蔺瑾谦的眸子瞬间浓如黑墨,穆黎抓住他的手像是滚烫的铁石般灼得他五内俱焚。
他俯下身,贴近她苍白的小脸,伸手按住她的额头,细密的汗立刻沾上他的手。
穆黎在睡梦中难受地翻身,眼角流下泪来。
蔺瑾谦伸手,擦去她的泪痕,俯下身子轻轻地克制地吻了吻她的唇,几乎是一碰就放,然后直起身子,握住她的手,默默相陪。
穆黎从睡梦中惊醒,夜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醒了?”蔺瑾谦低冷的声音突然在卧室内响起,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
穆黎惊愕,本能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蔺瑾谦靠坐在椅背里,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梨花溪,你还是我的妻子,我难道不能在这里?”
穆黎语噎,坐起身来,垂眸盯着盖在腿上的被子片刻,梦中的那个气息轻轻飘荡在耳边。
“蔺瑾谦,当年的那个人真的找不到了吗?”
蔺瑾谦侧目,清冷的目光落在穆黎低垂的脑袋上,渐渐地涌起一丝怜惜。
穆黎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对自己认定的东西炙热如火,却又固执如冰,面对外人不屑、冷漠,极力地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只有在面对极少数、极少数她信赖的人时,才会展露出柔弱的女儿态。
面对蔺易胜时,便是如此。
“我说过,即便找到,你也承受不起。”
“不找到又怎么能确定我是否承受得了?”穆黎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你告诉我吧,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照做。”
蔺瑾谦微微惊愕,不过是不打算告诉她而随意扯出的一个借口,以进为退逼她罢手,她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你要我做什么?”
蔺瑾谦垂眸,无声地握起了佛珠,开始整顿被打乱的思绪。
穆黎静静地看着他,努力地想看清他的神色,可他低垂眼帘,遮住了所有的色彩,她看不到,读不懂。
这是一场心理战,她知道,为了胜利,她必须迎难而上。
当着众人的面,刻意表现的跟蔺瑾谦交情不浅,她在赌。
站在冷风中,耐心地等待蔺瑾谦从寿宴退场,她还在赌。
等待的时刻,她什么都想通了,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信息,她还得赌下去。
答应蔺瑾谦的要求
,守住蔺太太的位子,完成母亲的遗愿,查清五年前的真相……如此种种,她可以一起完成,无非就是搭进余生。
余生有什么舍不得的?
完不成那些,空有余生不过是荒度时光罢了。
“如果我要你和蔺易胜作对呢?”沉寂的房间里,蔺瑾谦淡漠的声音响起。
穆黎回神,惊讶不已,竟然不是让出蔺太太的位子,那也没什么难度了。
她微微弯唇,露出一抹庆幸的浅笑,柔和的目光落在蔺瑾谦冰冷的面庞,说道:“可以。”
蔺瑾谦转起佛珠的手滞住,穆黎突然的转变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如果我要你和你父亲作对呢?”
“……可以。”稍有迟疑。
蔺瑾谦复又缓缓转起佛珠,心神定了定,继续问道:“如果我要你和穆家为敌呢?”
犹豫许久,“可以。”
蔺瑾谦薄唇微弯,眸光森冷,“退缩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退缩?”
“害怕了当然要退缩,不能全心全意地往前走,勉强有何意思?”
穆黎懂了,“我不是害怕,只是在想,如果和我父亲、和穆家作对,我母亲地下有知,该怎么想。”
“迟疑与害怕无异。”
穆黎摇头,坚定的看向蔺瑾谦,“没有迟疑,没有害怕,我可以,无论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告诉我,五年前那个人究竟是谁。”
蔺瑾谦迎着她勇敢的目光,收起佛珠,接着就往门外去。
“蔺瑾谦!”
“既然你决定了,就只要关心付诸实践。该不该告诉你,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有起码的判断力。”
冷漠地吐出霸道的话语,他消失在房门的尽头。
穆黎坐在床上,看着紧闭起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