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从未考虑过与蔺易胜再续前缘,但现实并非毫无转机。可这一去,他们将再无可能,也希望这次能够彻底断了蔺易胜的念想。
“太太要听点音乐吗?”司机这时问。
穆黎摇了摇头,“不必了,我闭眼休息会儿。”
“好,太太安心休息,到了我叫你。”
“谢谢。”
……
昏昏沉沉的睡眠中,穆黎觉得头痛无比,那是一种快要溺水的窒息沉痛感,在快要彻底失去呼吸时,她猛然惊醒。
脑袋还有残留的闷痛,她定了定神,揉着太阳穴舒缓那种要命的感觉,渐渐的,她发现了异样。
四周是放眼看去不见屋舍人烟的荒野,深秋入冬的季节,天地几成灰白一色,连荒草都枯萎了。
车子停在其中,没有动,车门紧锁,仿佛回到被绑架的那一天!
穆黎猛地坐直了身体,惊恐地看着司机问道:“这是哪儿?”
司机道:“太太,我会陪您在这里待三个小时,之后再送您回去。您要是饿了渴了,车里有吃的喝的。”
穆黎这才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堆食物!
怎么会这样?
是蔺瑾谦安排的?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实际上是早有准备!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带他去!
头瞬间像是被电流击过一样滋滋地疼起来,穆黎按住额头,开始暗暗地调整呼吸。
她不可能留在这里,不可能坐以待毙!
想办法,想办法离开——开车,她一定得开车找过去,先把司机骗下车,还得让他把钥匙留在车上,怎么骗?
不,先求救,给穆德忠发消息。
她悄悄地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在这荒野里没有任何信号。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她的举动,礼貌地说:“太太就安静地待着吧,三个小时后,我一定把您安全送回梨花溪。”
穆黎闭眼靠进椅背,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只能靠骗了。
可是,该怎么骗呢?
黑
暗中,她开始飞速地思考,回想,把自己沉浸在无尽的深渊里。
没想到到了生死存亡的这一刻,她竟然要通过回想最想忘记的那一幕来自救。
在那处深渊,她看到了被绑架的那一天。
她上了车,车子行驶中,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中,等她醒来时,车子在一片荒野上缓慢而颠簸地行驶。
她惊恐地打量四周,夜深不见一丝光亮,甚至看不清司机的脸。
“这是哪儿?”声线不住地颤抖。
司机不答,继续往前开。
“你要带我去哪儿?”
“……”
她开始疯狂地扳动车门锁,却是徒劳无功,她奋起,插手转动方向盘,试图以此来阻挠。
哪知司机骤然踩下刹车,侧身扬手便落下重重一拳,打得她晕头转向。
昏沉的黑暗中,她扶着闷痛的脑袋,听到车门打开的声响,有人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车外,扯着胳膊在地上拖。
她嘶喊着,挣扎着,抓住枯萎的杂草试图阻止被拖动的前行,可手上遭受重重一踩,皮鞋底紧按着手背碾压的钻心疼痛刺得她立马松手。
她艰难地想要爬起来,不愿再感受身体与地面碰撞摩擦的痛,混乱的不够清晰的视线中,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裤腿,男人停下了脚步。
她借力爬了起来,浑浑噩噩地站稳了身体,可男人以为她要逃跑,顿时一拳打过来,击中她脑袋……轰鸣声在耳畔回荡,钝痛在脑海飘游,往全身钻……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苦头吃!”
……
“太太?太太?太太您怎么了?”李哲眼看着穆黎从平和的闭目到渐渐发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最终浑身战栗不止,终于无法淡定了。
“太太,您哪儿不舒服?太太!”他扒着座椅,倾身关切焦急地问。
穆黎艰难地抬起眼,眼神涣散,额头细密的汗开始成水往下流……
“太太?”
……
“太太?太太?您快醒醒,太太,太太!”有人在喊她,在轻晃她的肩膀。
暗黑的阴冷中,她疲乏地睁开了眼,感觉到眼前有灯光在晃,刺得她立刻闭上了眼。
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光了?从她被关进来以后,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