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珙县县令相熟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不是他的府邸,不过是他问本地富商借来的场子,想要打肿脸充胖子,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刻意戳穿。
可不巧,珙县县令这次是真惹得宁蓝筱不开心了,也就顾不得给他留下一丝的情面。
宁蓝筱是从他儿子和这里的仆人看出这件事的。
从宁蓝筱他们进到这后院开始,她就能看见他儿子在一边的角落里玩耍,明明已经玩腻了也不敢去到其他的地方,一点都不像待在自己家里的样子,而这里的仆人呢,都对那桌黑脸的“客人”格外上心,还去拿了一件披风给女主人盖上。
“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有些忍不住的珙县县令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脑袋站了起来,一脸焦急地看着宁蓝筱,“你这刁民!这般信口雌黄,污蔑本官和本官的家人是为何?”
“呦,珙县县令说话怎么也结巴了?”大概是仗着卫桀远在身侧,此刻的宁蓝筱丝毫不觉畏惧,说话的声音还比先前更加的嚣张,“我说得是不是真话你自己不晓得么?你好像觉得自己颜面很重要,可是你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在呢?”
宁蓝筱向前一步走:“我想这办生辰宴的钱都是借来的吧?你想要趁机巴结抚台大人,不想再窝囊的做一个县令,所以找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想要让抚台大人觉得你有潜力,举荐你做大官,可不巧,抚台大人没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感觉自己的愤恨无处可发泄,才会想要欺负胡县令吧?”
“你继续污蔑本官吧!这么多人听着,都是本官的证人!我要把你抓起来!关进牢里!”
珙县县令红了眼睛,颤抖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抓住宁蓝筱,却被卫桀远一个箭步上前打落。
“你还有空审问别人?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卫桀远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附近几个县令的建议你都未给抚台大人看过,那些该下发公文也还躺在你的书桌上,朝廷下的命令又视而不见,你光惦记着自己的生辰后自己可以升官发财,可知道你的书房里堆积了多少公文?若是耽误了国家要事,你觉得自己要受到怎样的处罚?”
在这一刻,珙县县令彻底傻了,他茫然地睁着自己的眼睛,那空洞的眼瞳不住
的流下眼泪。
卫桀远的这番话并未想让其他人听见,只是想说给珙县县令听的,不过宁蓝筱就站在他的身后,这番话是听得一清二楚,诧异地看向了卫桀远:“这又是什么个故事?”
卫桀远并没有立马给对方讲他刚刚看见了什么,而是趁着宴席被他们搅得一团乱、众人的视线又全部定在珙县县令身上的时候,拉着一脸好奇的宁蓝筱和几乎呆掉的胡屠从此处逃走。
等到在场的其他人都反应过来,珙县县令回过了神,想要把他们先抓起来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跑得远远的,趁着珙县县令没有下封城命令的时候,早早地出了县城。
不过,卫桀远并未带着他们走远,而是去到了距离县城最近的郊外破庙,说在此处将就一晚,等到明日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城了。
胡屠不解,宁蓝筱却笑着问:“是不是有哪个大官要来了?”
卫桀远颔首:“是县令心心念念的抚台大人。”
因为珙县是这省内最大也是交通最为发达的县城,所以从朝廷发下的公文最先都是到达珙县处,也不知道这下发公文的人和珙县的县令是什么关系,除去珙县,其他几个县城都未送去,堆积在珙县县令的书房里。
而从其他县城送来,要从珙县驿站出发送出去的文书,也全积压在珙县县令的书房里。他仗着自己要道上,竟把其他县令的上呈的文书都看了一遍,只把对他有利的送出,留下那些会带来麻烦的。
其中留下最多的便是胡屠的文书,这怕也是他总看不惯胡屠的原因之一吧。
而卫桀远会知道抚台大人会到,也是从珙县县令桌上那张映着墨迹的信纸上看到的,说是会在明日恭候抚台大人云云。
“这珙县的县令不会比胡屠还要穷吧,就连这写字的纸墨都这般劣质。”听到这里的宁蓝筱苦笑的摇了摇头。
“我看应该是不需要花钱的地方少花一些,多留下钱做其他的事情吧。”卫桀远并不认同宁蓝筱的观点,把目光转到了胡屠的身上,“不过明日是胡县令的机会,揭发陋习,再把之前的想法告知抚台大人,你说不准会得到器重呢。”
胡屠有些不好意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哪……哪……哪有这么……这么容易啊。”
的确,这世上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