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人立即叫嚣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试图施救，沈夜堇趁乱抢过一把手术刀抵着心口，威胁着让他们后退。

半晌后，林慕辰蹬蹬蹬地跑下去。

沈夜堇同样不准他靠近。

林慕辰垂在两侧的手猛然攥紧，他同样死死盯着她，“沈夜堇，你把你的贱命还给我，又有何用！”

她的贱命？

没用？

沈夜堇笑了笑，血顺着她的身体蔓延开来，一片鲜红，格外刺眼。

而她躺在血泊里，犹如一朵火红的罂粟花，唇边笑窝，藏着致命的诱惑。

“所以？林慕辰你还要我怎么样？”

“活着。”男人的语调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仿佛只是陈述，“你要活着，一生赎罪。”

赎罪？

她有什么罪要赎？

“哈哈哈……”沈夜堇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你是想让我活着……好继续羞辱我吧？”

林慕辰蹙起眉头，强压着心底涌起的疼痛，抿唇不答。

他们彼此间的误解，是这样的根深蒂固。

沈夜堇忽然

放软了声音，“林慕辰，知道为什么你能有机会践踏我羞辱我吗？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因为……我爱你啊。”

男人怔住，心头狠狠颤了颤。

沈夜堇在说……她爱他？

他难以置信地动了动唇，却发现喉头哽塞，只字难吐。

女人眼底的深情突然迸射出渗人的光芒，“我爱你，才会给你机会践踏我，你泼给我的脏水，我统统接受，因为只有心痛到了极致，才能将你从我心里彻底剜除。”

“沈夜堇……”男人喉头终于哽出三个字。

她说什么？

她要把他彻底从心里剜除？

她怎么可以！

决绝的死意一刹那从她眼里迸出，“林慕辰！我恨你——”

“沈夜堇你敢……”

林慕辰一生从未这般惊心动魄过，这女人是多么铁了心想弄死自己，才敢毫不犹豫地将刀往自己心口里扎。

当他握住了那把刀刃时，他还颤栗着心有余悸，刀尖已经刺进去了半寸，如果再晚一点……

他简直不敢想象。

“怎么？林少又忍不住犯贱了么？来救一个你恨

之入骨踩烂如泥的女人。”

沈夜堇发了疯一样跟身前的男人较劲，她握着刀柄往下按，他握着刀锋疼痛入骨却不敢松手。

刀锋深深扎入他的骨骼，他咬牙用力往上一提，从沈夜堇手中将刀夺了过来。

滚烫的血滴在她的心口上，烫得她心头一阵颤栗。

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沈夜堇感同身受般疼得抽气，她强忍着的泪终于倾盆而下。

“林慕辰，你一边说恨我一边又不顾一切地来救我，你说你到底是恨我还是爱我？”

林慕辰将刀片随手一扔，眼睛里似结了一层凝结不化的寒冰，薄唇紧抿，什么话也不说，俯身抱起她就往急救室走。

沈夜堇一身鲜血淋漓，靠在他怀里。

她想，就这么死了也好，至少是死在他的怀抱，连呼吸和血肉都沾染上了他的味道。

林慕辰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伤得极重，连鼻息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血腥味。

沈夜堇昏迷前，他听她轻轻说了一句，“青青子衿，君在我心，我将一生爱恨都赠给了你，却只换你伤我体无完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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