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
“十哲么?必定是追随多年的门人弟子才好,第一个便是吴伟业,再一个吕云孚,还有周肇、孙以敬、金达盛、许焕、周群、许国杰、穆云桂、胡周鼐,可算十哲。”
“那十常侍最好选了。天如先生有昆弟多人,从中选出十人来就行了。”
“张浚、张源、张王治、张撙、张涟、张泳、张哲先、张漼、张涛、张应京……”
突然一人冷笑着问道:“还有没有五虎、五彪、五狗、十孩儿、四十孙什么的?”嗓音又尖又细,极为刺耳。
众人都是一怔,五虎、五彪、五狗、十孩儿、四十孙都是当年阉党首领魏忠贤得门下走狗,助纣为虐,无恶不作,为天下正人君子唾弃不齿,竟与复社中人相提并论,可知用心险恶。会场登时沉寂起来,众人纷纷四下寻找说话之人,不少人喝问道:“是哪个混账东西胡说八道,咱们复社怎能与魏老贼扯在一起?”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有胆量滚出来!”
“在下不是皮球,也不是糯米团子,说什么滚不滚的?复社也是天下斯文之地,怎么张口闭口这般粗鲁!”说话间,一个身着藕荷色儒衫的年轻文士喊道:“大伙儿既然定要在下露个面儿,也不好推辞了。借光借光,在下好到台上供大伙儿瞻仰。”
众人听他言语先是自谦,而后面又倨傲起来,有些自相矛盾,不知是哪里的狂生,捏着一柄苏样折扇,摇摆向前,大庭广众之前,真个不自量力。正要发笑,却见他前面早有几个青衣汉子在前面引导,也未见他们怎样用力,众人只觉一股股潜力袭来,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让出一条四五尺宽的胡同。那年轻文士负手向前,缓步登上高台,神态自若,脸上丝毫没有惶恐愧疚之色。陈子龙大怒,悄悄对柳如是道:“你且好生待在这里,看我去羞辱那狂生一番。”说着,双手一分,在两旁社员的肩上一按,身子高高跃起,犹如一只大鸟朝年轻文士冲去,离他身子还有三尺左右,眼前人影闪动,竟有一人后发先至,挡在了年轻文士身前。他不用瞧看,单凭那人的身手便知道必是师傅喻连河,当下将力道略减,在那文士身后站定。
那文士面色微变,干笑道:“复社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嘛!怎么竟有了看家护院的?让开让开,咱家可不想动粗,只想与这四位先生说说话儿。”他轻轻抖开折扇,随即合拢上,朝上指点,扇柄上那块双螭纠结状的苍玉扇坠跳动几下,神情泰然,似是并未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
陈子龙见他目空一切,怒喝道:“你是什么人?复社大会容不得你撒野!”突施擒拿手,抓住他的手腕,便要发力将他举起抛下台去,却听钱谦益急声阻拦道:“不可鲁莽!且听他有什么话说。”
陈子龙闻声,忙将手腕一松,与喻连河点头会意,闪身到一旁,暗地戒备。喻连河低声道:“小心此人那几个随从。”陈子龙登时醒悟,看那几个随从引路的行迹,想必是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急忙下台招呼人手多加防备。
文士拱手道:“拜见四位先生。”
“你是……”钱谦益迟疑着问话,猛然想到极似昨日云岩寺净室之中的那人,当时虽在黑夜,也未掌灯,但借着星月之光,依稀可以辨出与眼前此人的身形无二,那一口带着京白的口音稔熟得有些刺耳,他几乎脱口而出:“难道他曹化淳要来搅局么?”
曹化淳嘻嘻一笑,说道:“牧老也不必费心动问,似我这无名小卒,也不值得说出名号。我也不是复社中人,只是偶然路过此处,赶来助助兴开开眼。本想看看名满天下的复社名士都是怎样出众的人物,哪里料到却领教了不少自吹自捧的功夫。只是复社的马屁功还不够精纯,不如搬出锣鼓箫笛,或敲或吹,再放开喉咙高唱:两张夫子,德侔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如此排场,才觉热闹好玩儿,也不枉了做一回圣人的声威!”
“你……”张溥霍地站起身来,却又强自忍耐着坐下,说道:“这位仁兄还是以姓名见告的好!”
复社正在如日中天,哪个不尊?众人见他年纪甚轻,不过黄口孺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来头,竟敢如此羞辱张溥、张采二人,真是老虎颌下捋须,各觉骇然。曹化淳笑道:“那咱从命就是。在下姓曹,号止虚子,普天之下,并没有几人知晓贱名,比不得两位人人景仰,不少人都在家中设下神位,早晚拈香叩拜。”
瞿式耜性子本来就刚烈,听他话中多含讥讽,厉声问道:“哼!止虚子?想必是个虚名。你既不敢以真姓名示人,足见心怀鬼胎,是有意来捣乱了?”
“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