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跌,跌了个正好,该触的该挨着的,便都沾着了,李玄青衫不动,面带笑意,笑得很有深意。
红姑娘却捂着额头,似是这一下转晕了,贴在李玄的怀里,吐气如兰。
陈宴曦给泼了一头一脸的酒,待提起袖子擦个干净,一睁眼就看到如此旖旎的一幕,当即差点跳了起来。
说好的兄弟两个逛青楼,说好的你要办正事,怎么我擦了个脸,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李玄毫没理会一旁幽怨到快要柠檬成精的陈宴曦,淡淡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红姑娘轻轻**一声,娇声带喘,陈宴曦听着了,只觉整个人都酥了,看李玄时,只见他搂得满怀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神色。
“姑娘?”再次探问,李玄抬眼看了看陈宴曦略有些迷乱的神色,挑了挑眉毛。
“啊……对不住……对不住两位公子,是我的错。”红姑娘似是刚刚反应过来,媚眼如丝望着李玄的脸,一抹红霞飞上面庞,挣扎着似要起身,奈何斜靠在李玄的臂弯当中,敏感之处一动便触到男子的胸膛,屋中暖和,她只着贴身薄衫,触感似有似无,实在是撩人心弦。
李玄并没有趁机揩油,手臂用力,助她稳稳站起,十分和善道:“姑娘敬酒好意,意外失足,算不上什么错处,没伤到便好,不必多礼。”
红姑娘一张脸红的便像熟透的桃子,许是适才两人贴身摩挲,竟触动了这位红倌人异样的情绪,一时间她神色微妙,倒不似名头在外的名妓,反而看起来尽是初见情郎的小娘子模样。
这番神态落入陈宴曦眼中,瞧的眼也直了,口水险些就流了出来,他作为长安名流,出入风月场所本是常态,也算见多识广,各色女子阅历无数,但这位红姑娘在当今这一行里地位特殊,他确实没有机会一亲芳泽,今天第一次见到,这般自然流露的小女儿神色,实在也算是头一遭,忍不住心头奇痒难耐,整个人都痴了。
红姑娘转过眼神,看到陈宴曦给洒了一头一脸的酒水,万分歉意,连连陪着不是,香风扑面便贴了过来,拿出帕子替他细细擦净。
陈宴曦只觉整个人都被一股暖洋洋地香气环绕着,一颗心都快化了,眼前日思夜想的红倌人就这般贴在身边,实在是此生从所未有的美妙经历,忍不住微叹一声,整个人幸福的微微颤抖。
轻拍他的肩膀,李玄忽然笑道:“小陈,你失态了!”
这一声便如兜头一盆凉水,忽然一股透骨凉意自上而下冰透了陈宴曦的一颗心,他只觉那凉意顺着自己的脊椎骨一路下行,生生将他本已兴起的人事都浇熄了。
如此透骨冰心,让他止不住一个激灵,自然而然地便将红姑娘推了开去。
“李兄,你这是……”陈宴曦心头一凛,疑惑看向李玄,却见对方神色严肃,恍然间想起李玄说是要来办些正事,并不是狎妓而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无意间已然迷情乱性,险些就要在好兄弟面前出丑了。
红姑娘被一把推开,神色有些委屈,陪着小心道:“两位公子这是嫌弃小女子笨手笨脚么?”
李玄展颜一笑,看了看悚然而惊冒出冷汗的陈宴曦,转而道:“姑娘何必无端自怨自艾,我俩都是初到,见姑娘这般天人姿容,血气方刚难以自持,差点献丑了,倒应该请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眼波流转,微羞望着李玄,红姑娘掩嘴微微一笑,似是被夸赞了有些窃喜一般,缓缓道:“六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今夜能服侍二位,才是天大地殊荣,又怎么敢嫌弃。”
“服侍谈不上,在下听闻姑娘琴棋书画棋舞诗词样样精绝,故此才慕名而来,今夜良辰美景,咱们有缘同座,不喝那些酒水也罢,倒是想着跟姑娘交流一番,也不失为一件雅事。”李玄温声笑语,似乎果真并没有介意什么。
然而刚才一时情意迷乱的陈宴曦,却不似李玄这样镇定,微微低垂眼帘,并不敢再那么肆意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他贯是风月场中流连的才子,这些年顶着个长安四公子的名头,确实并没有少出入过风月场所,所以各色女子也都见得多了,但即便也没少荒唐过,却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意乱神迷难以自持过。
此刻再想起刚才李玄颇有深意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话语,他悚然而惊,终于想到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李玄淡淡望着眼前千娇百媚无一时一刻不在引人遐思的娇媚人儿,抬手坐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声道:“姑娘何不弹奏一曲,也让李某人这俗人的耳朵被你高雅的丝竹声洗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