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下着,很大,很大……
云轻诺有些自嘲的笑着,纵有毁天灭地之能又如何,他从来救不了最在意的人,母亲如是,墨馨如是,如今的……她,如是……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何尝不是自己的执念,他从不愿服输,哪怕对象是这天地自然也是如此……只是,活过来的还会是原本的那个人吗?云轻诺叹息着,然后冷冷的笑了,什么时候云轻诺也是会犹豫的人,既然认定了,那么便继续做下去就好了,对与错,从来都是不重要的。
世间一切,从来只有,他,愿不愿意做的区别。
云轻诺傲立天地,任由着雨水击打着,湿透了的身子,紧贴着的衣衫,显出一种别样的骄傲和张狂,他望着遥远的方向,淡淡的笑着,自信而温暖……
“咳……咳……”他有些无奈的捂着胸口的位置,嘴角的弧度却是那样的温和暖人,眼底是淡淡的宠溺和温馨。
抬脚,转身。
却又是有些步履不稳,是站得太久,还是……
突然的一只手伸出,扶住了他,连带着雨水也被隔绝在了外面。
微弱的,浅白色的光晕,在这天地间那样的显眼;四处的雨水,避过那个光晕,向着地上砸着,有些雨点在触碰着光晕的瞬间化作了齑粉,消散于着世间。
云轻诺微皱着眉头,看着那只扶着自己的干燥的手臂,眼底是消散的微末的煞气,他果然是不喜欢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一个侧身挣脱出来,他站在避水的结界里,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月牙白的人影。
那人一个反手,手指贴近他的手腕,云轻诺一甩手,向后微撤,一躲……
……
……
一来一往,几个来回,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看似平分秋色,但是月牙白的人影凭着那瞬间触碰的推断,想象得到,此刻云轻诺的状况有多不好。
“你果然是个疯子……”蓝临渊看着一身狼狈的人,微勾着嘴角,显出一丝冷漠和嘲讽。千寒山的那个女人分明已经死了,十年时间,就算不变做枯骨,也早就不可能再有生机,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执着什么。
“咳”云轻诺轻轻的咳着,没有接话。
蓝临渊看着这样的云轻诺眉头皱得更紧,眼底闪过厌恶和嘲弄,“你居然会咳嗽?”他冷淡的说着,“你多少年没有受过伤了?当然千寒山脚下的那次不算。”
云轻诺站在那里,平视着蓝临渊,然后那样淡淡然的说着:“肉体凡胎,咳几声不是很正常。”
“你的身体机能全部在退化,”蓝临渊冷冷的说着,“‘千年来的第一人’不要告诉我,早就可以破碎虚空的你,身体还会孱弱至此……”
蓝临渊莫名的觉得愤怒,这个人明明就已经到达了世间的顶点了,肉体凡胎?真是笑话,他云轻诺活了那么久,那具身子再不济,也已经是蜕变过很多回了,连一般玄铁都伤不了的人,现在居然雨天的时候,都像一个平常人一样咳嗽,不是太搞笑了。为了一个根本不会活过来的人,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
他要的是一个与他比肩,甚至是让他仰望的云轻诺,而不是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是病气恹恹,连修为都快要尽失的人。
云轻诺平静的看着蓝临渊淡淡的神色,眼底是戏谑和冷漠,他说:“是人,便会有这样的状况,你我不过是多了点修为罢了,破碎虚空……”他冷笑着,“跳出五行外,不再三界中?于我何意,我要的不过是她活着……”
未尽的语义里满是叹息,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但是,这世上从来没有他不能做,做不到的,只有他不想做的。
这个一直都站在巅峰的人,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骄傲张狂。
蓝临渊看着他,如若看着一个陌生人,他虽出身魔道,但是追求的不过是更高的修为,可是此刻他最终的追求在这个人的眼里却是那么的一文不值……若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蓝临渊一定会认为,他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会这样的说,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享誉修真界千年,修为之高,无人可以判断……只是,那个女子真的那么重要?
“只要她活着?”蓝临渊冷笑着打击着他,“如今的你还有多少的能力说这句话?再庞大的生命力,经得住那样的流逝?那是个无底洞,吞噬你的又何止是生命,还有灵力真元……现在就你的身体还可以在支持多久?百年还是十年,或者……只是一年?你所有的灵力都快要让那个见鬼的心脏困死了,如今你有那样强行动用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