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的任务完成，各路残匪也肃清了。匪首骨干镇压法办，除恶务尽；被迫胁，挟持参加作乱的彝人则区别对待，只要认错悔改，概不深究。

王庭芳带工作组回到西昌，曲木得到个如雷轰顶的消息：丁佑君在盐源被残匪杀害了。

九月十八日，丁佑君在去彝寨工作的途中，被匪徒绑架。要她投降并供出工作机密，她怒斥拒绝。匪徒把她衣服剥光，押她到集市游街。彝族群众不忍观看，她却高喊：“兄弟姐妹们，这不是我的耻辱，是我的光荣。看看他们是一批什么丑恶、凶残的野兽吧！老乡们，别掉眼泪。革命一定会胜利，原谅我不能为你们服务了……”

匪徒们恼羞成怒，用酷刑折磨她，最后把她拉到我方武装人员固守着的碉堡前。把刺刀顶在她胸口上，命她喊话招降。她怒目而视，闭口不言。匪徒们就对碉堡内人喊：“再不投降我们当场杀她！马上回答！”丁佑君大声喊道：“同志们坚守住，死了我一个不算什么，小毛毛土匪不足为惧。坚守下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碉堡内的同志被感动得流泪回答她：“谢谢你鼓励我们，我们一定坚持下去。我们不会忘记你，人民不会忘记你……”

就这样，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被匪徒分尸杀死。战后人们在那块棉田中找到她的头颅和两根发辫！

古旺元虽然还没见过丁佑君，由于曲木多次提起她这位大姐姐，在感情上已把她当作朋友，没想到连面也无缘相见了。自己也曾为命远多舛而自艾，与她的遭遇一比，实在惭愧。今后当珍惜时光，多作点有益实事，把个人得失更看得淡了。

曲木几天不吃不睡，哭得死去活来。王庭芳怕她垮下，板起脸说：“你这样子，丁姐姐会高兴吗？她希望你这个彝族小妹像她一样挺起腰杆作

人，像她一样顶天立地。为你的民族，为我们国家干出番事业。为她报仇！”

曲木说：“土匪都消灭了，我还替她怎样报仇？”

王庭芳说：“革命的路还长得很，匪徒不会一下肃清。老的消灭还会冒出来新的。他们盼我们跨台，等我们失败。我们就要用工作成就来回答。不然我们活着有什么意思？谁需要我们？”

他嘱托几位女同志轮班照顾她，直到筹备各族各界代表会，准备成立第一个彝族自治区政府，才把她的心思引到工作中来。

军管会表彰了罗洪和阿候两家支头顾大局讲团结的表现，把两人都聘为代表，准备请他们在会上现身说法，讲团结的甜头分裂的苦痛，讲自己的思想变化过程。

凉山出现了从没有过的太平景象。

进入冬季，刘向东带着西康分团全体人马从康定来到了西昌。

西昌一片节日景象。大会召开，自治政府成立。罗赤中和阿候拉什当选为正副区长。彝族老红军王海民，地下党员瓦渣木基，和开明头人阿候罗姆兹，罗洪英豪各得其所，都提任了职务。

人们也在悄悄议论罗赤中和阿候阿芳的婚事。阿候阿芳喜形于色，随哥哥来到西昌。她上过学，通汉语，被代表会聘为翻译。

罗赤中在人前有说有笑，无人时却常紧皱眉头。曲木现在老躲着他，不论她在什么地方，在作什么，只要罗赤中一出现，她马上找理由离开。

一天罗赤中到东门外散步，曲木正在河边洗衣。一见他来她又要走。罗赤中拦住了她。

“阿芳，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不理我总要有个原因吧？”

曲木低着头，不发一言。

罗赤中走近，拉住她的手说：“你恨我，是吗？”

曲木摇摇头。

罗赤中说：“我知道你恨我，因为那个阿芳。可那是别人

传说，我并没有……”

曲木说：“我就是怕你这样！”

罗赤中问：“为什么？”

曲木说：“你该跟她结婚，咱们俩是没前途的。”

罗赤中说：“跟她重新见面后，我才发现我跟她已经没有多少话可说，不像咱们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连吵嘴都有味道。”

曲木说：“政府很器重你，因为你在彝人中有威望。如果咱俩成婚，人家就把你看低了，再说话就没有人听了。划不来，划不来。”

“我可以不干这个区长，咱们跟王队长上北京去。”

“丁佑君姐姐让我开了眼界，开了心窍。结婚是小事，人活着还有大事要干。阿候姐姐人很好，你跟她过得美满，我才心里高兴。她参加工作久了，你们可说的话就多了。你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