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广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瞅瞅四周,低声道:“隔墙有耳,小心为上,你知我知便可。”
迟安一腔热血忽然找到了寄予之处,喜不自胜,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大礼,“王爷受迟安一拜。”
夏广陌瞧着他这样子,倒有些不适应,打趣,“你方才不是伶牙俐齿吗?怎么现在倒变得客气来了?”
迟安糯糯说了一句,“我又不知是王爷。”
夏广陌叹口气,伸手拍了一下迟安的手背,“这几年苦了你与迟途了,见了你也才知他为何会选你做我身侧之人了。”
“为何?”迟安抬眸,眸中含笑。
夏广陌盯着他,“眉清目朗,过目难忘,富有诗书,谋略大为。”
迟安脸一红,忙坐下身来,“王爷打趣,迟安不敢苟同。”
“我这些年韬光养晦,也还要再苦你们一段时日,待我出山之时就是权归之时。”
迟安抱拳,“无仪生死当陪!”
夏广陌挑眉,“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个字呢?”
“公子所赐,无仪之幸,怎会嫌弃。”迟安微微低眉,说道。
夏广陌拿起酒盏,敬了迟安一杯,“今日我来便是定你的心,你我二人虽从未谋面,但你所写书信我都一一品读过,你所谋之事,便是我所谋之江山,岂不也是缘分?”
迟安点头,眼眶中含有泪意,“我尚小时,哥哥曾与我说过他想所事之君远在江湖,不知死活,当时我年幼,戏言称我可帮他寻回其君,谁知儿时一句戏言竟然成了真,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江湖已是天下,只待王爷来取,无仪从未想过能亲眼得见王爷,只想着自己能事明君,一朝君主一朝臣,其他几国国君暴政,百姓受苦,江湖之远,天犹见怜,自从与王爷通第一封信之时,我便知王爷在江湖必是风华人物,在庙堂也必定是明君,忧其子民司其政。”
夏广陌眼中志气升起,目光睥睨天下,“今我有迟安,有迟途,实乃我夏广陌大幸,不过还要烦请无仪韬光养晦一些时日了,待我处理好这江湖之事,我便带你归我庙堂,可好?”
迟安眉眼弯弯,笑意流露,“如此,甚好。”
日落之时,迟安才从酒楼归府,迟途早就在正堂踱步许久,听小厮说迟安归来,赶紧出门,“可好?”
迟安知夏广陌要他韬光养晦的意思,忙拉过迟途的衣袖,拱手,“舅舅,侄儿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想回樾州,照看兄长。”
迟途一愣,可随即眼睛里露出喜色,“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后天便会动身,望舅舅一切安好。”
迟途点头,心里却道这王爷好生厉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能退却迟安仕途之心,如此,他便可安心了。
迟安回了自己房间,丫头绿榕端着水走进来,眼睛红红,想必是听了下人所言,知道迟安要回那虎狼之地了。
“公子,奴婢前来伺候你洗漱。”
迟安放下经书,抬头对上绿榕可怜兮兮的眼神,他叹口气,“好生生的,怎么哭了?我又不是去赴死,哭丧着脸作甚?”
绿榕一扭头,哭得更可怜了,“公子这说的什么话,我从小伺候公子,看着眼亲,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回来,再者说大公子……”
迟安脸一冷,“该说什么话,你心里要有数。”
绿榕被迟安这样一说,眼泪都给震了回去,吸吸鼻子,凑近迟安,细声细语,“这樾州可不是什么富饶之地啊,而且又是军事要地,这要是打起仗了,奴婢怕公子受了委屈。”
迟安笑笑,从绿榕手中接过帕子,“这世上只有我给别人委屈受的份,至今还没有人能给我委屈受呢,你放心好了,倒是你,在府里少说话多做事,帮我照看着我舅舅,要是那个宋儿欺负你,你就和我说。”
“奴婢知道了。”
“出去吧,我自己洗漱便可。”
“是。”
“回来。”绿榕还没有走出屋,就又被迟安叫了回来,“公子何事?”
迟安将帕子放在桌子上,想了想,“你去和管家说,让他去莫府捎句话,就说我明日有事不能赴约,日后再说。”
“是。”
绿榕走后,迟安便出了屋子,直奔厨房,厨子见了自家公子,立马躬身,“公子。”
迟安看了一眼,“今晚做一道得汁鸳鸯筒,我舅舅爱吃。”
“是,公子。”
迟安寻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