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就对了。”夏广陌先楚千寻一步走在前面,“这件事你暂且知道这里就可以了,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楚千寻蹙紧眉毛,“那王爷你岂不是更危险?”
夏广陌摇头,回眸一笑,“其实你只知鬼林画馆是江湖第一画馆,却不知其实它也是个藏宝之地。”
“藏宝?”
当楚千寻走进画馆暗室,才明白夏广陌所说的藏宝是什么意思。
满屋子的奇珍异宝,楚千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眼底尽收,似乎在一瞬间对夏广陌的认知又多了一层迷雾。
“这……”
夏广陌淡淡一笑,“实际上这鬼林画馆馆主并非是我,而且三千公子的名号并非是因为馆主一幅画要三千两,而是因为她一幅画要用价值三千两的东西来交换,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到了江湖竟被那些人误解成了这样。”
“那也不能算是误解。”楚千寻小声嘀咕道。
“嗯?”夏广陌一挑眉,看向楚千寻。
楚千寻立马敛色,“没什么。”
“《九矶图》就在这些珍宝中间,不要说我不仁义不厚道,我曾同意向江湖中人开放过这个暗室,然而没有一人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到,我无能为力,我以为天下君子应一般光明磊落,谁知自此便招来了追杀,虽倒没有人能冲破画馆机关,但多少还是扰了清静。”
楚千寻点点头,忽又觉得身旁目光太过灼热,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登时就看向夏广陌,咽咽口水,“王爷……我不想要《九矶图》。”
夏广陌从容提议,“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赌?”楚千寻禁不住好奇,问道。
“就赌你能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找到《九矶图》,若你找到,这图我便给你,若你找不到,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至于什么事,我还没想好,待我想好再说。”
楚千寻自知这是个坑,但又没办法不跳,叹了口气,“那就听王爷的吧。”
“好,我可以助你一把,你往西边那个方向寻即可。”
“好。”楚千寻一口答应着,脸上却是心不在焉,一来他对《九矶图》没兴趣,二来她对夏广陌如此幼稚的玩法颇感有趣,倒有些想逆着他来。
楚千寻踱步于珠宝首饰之间,目光在其间流转往返,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这里的珠宝首饰大多都是来自西域,与中原有异。
她忽然想起此前听到的传闻。
楚千寻细瞅着眼前的奇珍异宝,心里思绪万千,转头把这茬忘记。
才短短几日,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些嫌隙来。
夏广陌这样的人心思缜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惜付出代价,万事都会给自己留后路,这一点楚千寻比谁都清楚,因他要谋的是权。
此一时,夏广陌对迟安有礼,彼一时,他若夺权,必定不会让迟安全身而退,又或许……
这对迟安来说,不是件好事。
“无仪……”夏广陌在旁叫道。
“王爷。”楚千寻回神,拱手相告,“我见识短浅,看不出什么端倪,这《九矶图》还是当王爷所得,这天下也更应该是王爷所承。”
夏广陌抿着唇不说话,眼神中透露出陌生,随即立马换了张脸,上前微微扶起楚千寻,“无仪言重了。”
楚千寻起身,并没有与夏广陌平视,忸怩半晌才问,“王爷觉得无仪二字我可担?”
夏广陌笑,“你心中存疑多日了吧?”
楚千寻抬头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暧昧。
暗室里的烛火摇曳,鬼魅重影落在夏广陌的身上,眸色更显阴鸷,楚千寻心里咯噔一沉,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默不作声。
夏广陌良久叹息,“你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此话一出,楚千寻心中大为不安。
难道他看出什么端倪?
抑或他对迟安有什么密情……
自古就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说,可想而知这么多年迟安与迟途如履薄冰,为的是有一日能够成就这夏广陌的煌煌功业。
为臣应当尽忠,为友应该尽心,然而她总觉得这迟安与夏广陌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夏广陌忽而笑得像个孩子,“你莫非真的不喜欢无仪两个字吧?”
楚千寻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顿了一下才回答,“无妨,一字而已,不足挂齿,王爷若真心想羞辱我,必定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