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方金的侄子刚从西域淘了两件古玩,本想着进贡给皇上的,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如呈给夏广陌呢,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不是,于是他卷了两件古玩就亲自前来了。
夏广陌在庭院里闭目小憩,手旁搁着一盘水晶葡萄,阳光落在上面更是晶莹剔透,迟途皱着眉从院外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有些为难,“王爷,方丞相来了。”
夏广陌摘了一颗葡萄填到嘴里,一番细嚼慢咽才缓缓睁开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疑问,“方丞相?哪个方丞相?”
“王爷您真是好记性,就是要你替小皇帝治病的那位。”
夏广陌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哦,是他啊,他来做什么?”
“王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您拖了许久了,他怕是……”
“他怕我讹他。”夏广陌提高了音调说道,是肯定的语气。
“您……您自然是不会的。”迟途赶紧擦了擦额上的汗,自从这楚千寻走了以后,这王爷的脾气是越来越奇怪了,他现在都得试探着和王爷说话。
夏广陌扯动唇角,笑不进眼底,端了身旁的茶抿了两口,回味一番将茶盏放下,开口道:“他带着东西来的吧。”
迟途微奇,“王爷真是料事如神,方丞相怀里捧了两件古玩,我看价值不菲。”
“嗯,你接过来,然后就让他回去吧。”
“啊?”
“怎么?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夏广陌睨了一眼迟途,迟途迅速领了吩咐离开了。
接连五天,每日方金从家里带各种珍奇宝贝过来,这其中竟然还有东晋时期有名的字画,连夏广陌手里都没有,他方金倒真是有本事。
第六天,天刚蒙蒙亮,这方金就又来了,迟途直接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连瞧都没瞧就去呈给夏广陌了。
“这可是大成三年太上皇亲赐给孟然郡主的玉锦祥衣,这孟然郡主过世多年,他方金倒是大手笔,也够有胆,迟途,你说这件东西我要是交到这个小皇帝手里,他会怎么处置方金?”夏广陌唇边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迟途瞅着眼前这件衣服,上面镶满了金玉,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华贵夺目,只是这可是死人的物件,他方金难不成是盗了孟然郡主的墓?
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啊!
“孟然郡主听说是西商太上皇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小皇帝的阿姐,只可惜天妒红颜早早离了世,这要是被小皇帝知道方金盗了她的墓,只怕他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啊。”迟途在一旁头头是道地分析。
夏广陌则抿唇一笑,“未必是他盗了墓,这衣裳暂且收起来,掉脑袋的大事他不会就这样把这衣裳安心交给我,只怕此时他还在外面呢,你去请他进来吧。”
“是。”
方金跟在迟途身后猫着腰走到夏广陌面前,看夏广陌一脸平静,估计是这几天送的礼让这位主子满意了,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迟途,你下去吧。”夏广陌睁开眸子,盯着方金说道。
“是。”
夏广陌指了指眼底的小石凳,“方丞相,坐。”
方金看了看那石凳,还没个巴掌大,不过眼下有求于他不得不放低身段,缓缓坐了上去,可是根本就坐不实,他也只好虚坐着,没半晌他那老腿就酸了。
“我看方丞相脸色不太对啊,近来身体不适吗?”夏广陌嘴边噙着笑问道。
方金额上冒着细汗,摇摇头,“让王爷挂心了,并无大碍。”
“哦,对了,今日您送来的那件衣裳可真真是极品,不知你是如何得到的呢?”话毕,夏广陌再次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是……”方金支支吾吾,“是我祖上家传的。”
要不是端着架子,夏广陌差一点就把口中的茶喷出去了,他轻轻放下茶盏,“原来如此,方丞相知道孟然郡主吧。”
“知道。”方金心里打着算盘,这孟然郡主都是入土多少年的人了,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孟然郡主生前最爱金玉,所以在郡主死后你朝太上皇命人制作了一件玉锦祥衣,可是方丞相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今日你给我的那件衣裳会和那件随郡主下葬的玉锦祥衣那么像呢?”夏广陌语调平淡,似乎只是在话家常,可是句句字字都直戳方金的心窝子,看来早就是如他所料,这方金不知此衣裳的来历,只怕是有人故意把这烫手山芋扔到他手里的。
方金一听,立刻腿软,再加上坐得不舒服,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