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看这狗屁才子不爽,现在更是羞辱了楚千寻,这哪里还忍得,于是推开了包厢,冷冷的盯着宋柏,“若是本公子让你作诗,你作还是不作?”
就在这时,碧醇阁掌柜的从楼下连滚带爬的冲下来,一下跪倒在陆焕身边,“草民……草民参见陆少爷!”
“陆少爷!”
周围一片哗然,众多士子纷纷下跪行礼,陆焕昂然站在其中,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宋柏,“你就是泸州才子?”
“草民……草民户籍确是泸州……”
“来,给他纸笔。”陆焕大马金刀的撤来一张椅子,施施然的坐在上面,眼神冷厉,“听闻你才华出众,本公子特意想找来你诗篇一读,可惜你却吝于予人,如今可愿赋诗?”
“草民……草民愿意。”
宋柏冷汗涔涔,战战兢兢的从跪在地上,拿着毛笔的手一直抖抖抖个不停,墨汁都被甩了出去。
望着地上点点墨汁的白纸,陆焕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本公子倒不知对于二甲才子,赋个诗这么难?”
在万众注视下,宋柏终于两眼一翻,生生的晕倒在了地上。
就算晕倒又如何,陆焕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
当下他就叫了店小二,一桶凉水倒下去,无论宋柏是装晕还是真晕,这下子都彻底醒过来了。
陆焕强行给他塞了根笔,“来,作诗。”
宋柏拿着笔,半天落不下一个字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士子十分气愤,小声嘀咕起来:“哪有让人强行作诗的,况且我等一项读书为民,怎会钻研诗歌小道?”
“就是,为民乃作文,诗歌舒雅兴,我等一信苦读,不是叫人来当戏子戏耍的!”
“……太过分了,这简直是侮辱我等学子!”
周围人越说声音越大,陆焕的脸色也越来越臭,下意识就想拿鞭子赶人。
宋柏实在无法,哆哆嗦嗦的写了一首五言诗。
“造访碧醇阁,有龙在里面,远看金光闪,近看在人间。”
边上有识字的店小二跟着就诵读出来了,周围的学子目光都呆滞了。
这是个啥?
一个入了蒙学启蒙的孩子,都不会写成这样的!
宋柏一个能做出那般文章的人,写诗怎么会写成这个鬼样子?
这已经不能用惊吓到发挥失常来解释了,这……这让人不禁怀疑那篇华彩天成的文章,到底是不是宋柏的作品。
“这就是泸州才子?”陆焕要笑不笑的瞥了眼宋柏的诗。
他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时,一股尿骚味传来,很明显,宋柏吓尿了。
周围泸州的才子顿时用袖遮脸,纷纷遁走。
至于宋柏……早就叫小二给丢出去了。
马车里,陆焕笑得直打滚,他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显然是乐得不行。
“我也没想到。”楚千寻弯了弯嘴角,复又嘟了嘟嘴,“我本以为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哪想到那么沽名钓誉,有人还说他可以为一方父母官呢。”
“你说什么?”陆焕忽地止住了笑意,他盯着楚千寻,严肃了起来,“可为一方父母官?”
“对啊。”楚千寻眨眨眼,朝他解释。“宋柏这次春闱名列二甲呢,乃是泸州第一人,要不然也不能被人夸成泸州才子啊。”
陆焕的脸色倏的就阴下来了。
他垂下眸子,转了转拇指的扳指,嘴里喃喃道:“泸州,项梁,宋柏……”
楚千寻在一边不经意的开口:“莫不是项梁泄题给了宋柏?春闱舞弊?”
陆焕猛地抬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凛冽犀利。
楚千寻毫不畏惧的看回去,黑白分明的眸子,映出陆焕清澈的影子。
二人对视良久,陆焕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阿寻,这话你别乱说。”
“陆大哥,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有些实话……”陆焕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能乱说。”
“所以呢?”楚千寻冷冷的望着陆焕,唇角弧度一点点的收回去,“就要真相被漠视吗?”
陆焕沉默良久,没有应答。
马车声哒哒作响,楚千寻跟陆焕两个各坐在马车一角,沉默良久。
就在楚千寻即将要下马车的时刻,陆焕忽地开口了:“阿寻……我……能信你吗?”
楚千寻拉开车帘